张衡和六月这两人都是嗜酒如命的,一瓶高度数的茅台硬生生被他们两人喝得底朝天。
墙壁一旁挂的壁灯渐渐散为二三个,一眨眼,又颤巍巍地收成一个。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扶着那屏风往外走,不经意一低头,恍惚觉着那仙鹤果真高鸣展翅飞上西天。
六月点了点那幅画,巧笑盼兮:“画得可真好。”
高跟鞋在地板上踢踢踏踏,踩成不成调的曲,好不容才被张衡搀住,两人跌跌撞撞走出包间。
张衡艰难地一手撑着六月,一手从包里摸出手机拨给代驾:“喂?到地儿了吗?我们就在一楼大堂。”
六月被张衡放在大堂摆置的沙发上,木质的椅背凸起的浮雕咯得她不太舒服,只好仰起头来,迎着大堂顶明亮的灯光,光晕转了一个又一个,她也乐呵地跟着数,骨肉匀称的纤细手臂抬起,懒散地划过虚无的空气,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在画什么。
张衡一回头就发现她奇奇妙妙的行为举止,原本就头大现在简直要一个头两个大,连忙过来将她扶起,又顺手将车钥匙扔给赶来的代代驾,二人一起扶着六月走去停车场。
现下的六月简直就好似一缕烟丝,飘飘荡荡,不成型,在风里摇摇晃晃,让人抓不住。
月光下的肌肤白得仿佛蕴着光,眼睛也亮,像是一朵插在浓烈的酒里开到荼蘼的玫瑰,带着即将陨落的艳丽。
张衡把她推进车里,力度不小心没控制好,六月磕到了车门上,缕缕的烟晃了三晃,她捂着头呜呜地哭起来。
“你好讨厌呀。”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张衡不停地道歉,才把那位姑奶奶哄进了车里。
谁能想到呢,说什么风情万种的影后,影子最深处还藏着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
一上车,许是柔软的真皮车座,六月倒是立马就不闹腾了,倒头就昏睡过去。
到了她住的地方,还是张衡将她拍醒的。
睡了一觉,酒也醒了一些,六月迷迷瞪瞪能够定住型了,推开张衡伸过来想要帮忙的手,打开车门,鞋跟颤颤巍巍踩稳地面,她慢悠悠地从车座上滑下去,大喇喇地朝身后招了招手。
“你走吧!再见!”
张衡有些忧心地皱眉,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她放肆喝那么多了。
“你真能行吗?”
六月一甩包:“能行!”
转身深深一鞠躬:“有缘江湖再见!”
“······”
张衡凝望着她踢踢踏踏走远的身影,看着酒店大门暖黄的光笼罩住她,才叹了口气,关上车门,令代驾开走。
身后车子声的引擎声起,六月的脚步却在此时突然一顿。
她忽然觉得······一股酸水从胃部直直冲了上来,来势汹涌。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一把捂住嘴,另一只手狠狠抓上腹部,小跑奔向远处。
真是难为她了,即使在神志如此不清明的此刻,也还记得自己的包袱,万万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吐出来。
那股呕意被她强行压下去几次,现下在胸膛翻滚地更加汹涌,嘴里酸意一片,终于匆忙跑到一处路灯照不到的草丛,在蹲下来的同时,胃里的秽物便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看了一眼淅淅沥沥积在泥土上的秽物,六月觉得更是恶心,吐的节奏也就更为欢快了。
沈季禹今天晚上又失眠,去酒店的健身房锻炼,等到筋疲力尽的时候他才结束,走到酒店楼下的便利店去买冷饮。
谁知一走出便利店的玻璃门,他便听到几声不那么美好地声响。蹙了蹙眉,无声将耳机里的音乐放大,加快脚步的步伐。
走过声源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这一看,脚步就顿住了。
那个卷发在身后一颤一颤的女生······是六月吗?
沈季禹偏头将两边的耳机摘下,往前走了几步,试探叫了一声:“六月?”
那位似乎要将自己五脏六腑都吐出的人闻声一抖,更深地将头埋下去:“我不是六月,你认错人了。”
沈季禹无声勾起笑,大步走到她身后。
开什么玩笑呢?你的声音,我单从喘息中都可以分辨出来是你。
他也蹲下来:“还好么六月?”
六月恼怒回头:“你到底——”
话说到一半,在看清来人之后生生止住:“怎么是你呀?”
在酒精的麻痹下,她与他讲话终于没了高高在上的格调,娇娇软软的,把人都要化掉。
沈季禹笑,少年的眼在运动后亮晶晶,他晃了晃手里的饮料:“出来买个水喝没想到都能碰到你,六月,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他一直看着六月的脸,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你终于有机会出去喝酒了?”
六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只是那白眼实在翻得没什么力气,倒像是在娇嗔:“关你什么事?”
月光下,她额头撞到车门上的红色印记便越发明显,还有些微微的隆起,沈季禹视
第二十六章 喝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