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萤火虫。”那人见绿夏真的喜欢,便大方地松开绑着的绳子,把萤火虫放了出来。
星星点点的光芒触手可及,绿夏惊艳地看着,小心翼翼地点了一下,很快把手缩回来。那人笑着说:“萤火虫不咬人的。”
绿夏伸出手指,一只萤火虫停在她的指尖,屁股一闪一闪地发着光,用自己全部的生命来照亮她的刹那,她惊叹于大自然的神奇。
“哎,你怎么哭了?”那人有些慌张,绿夏抹去眼泪,另一只手纹丝不动,她笑着说:“我觉得曾经有人也这样吻过我的手指。”
“哦,那那个人一定很爱你吧。”卢彬彬没有尝过情滋味,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扯上爱情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不记得了。”绿夏摇着头,她哭得那么委屈:“我好像丢失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我不记得了。”她的泪水沾湿了萤火虫的翅膀,那莹莹亮光变得沉重,无数片段在她脑海间闪过,纷乱如麻,势不可挡,她招架不住。
卢彬彬看她状态不好,急忙问她:“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你说话啊!”
绿夏觉得一个人的身影重叠了无数的场景,一层又一层,把那个挺拔瘦削的身影刻画得如此鲜明,如此生动,那个人如此缓慢地转身,绿夏心里好急,她好想看到究竟是谁,连背影都可以让她痛到不能呼吸。
初冬的薄谷街道,夜晚灯火通明的街,深夜桃红色花朵泛滥的王府,青瓦厚墙,秋千旁的期待面容,酒馆里的陪伴,笼子里的狼的气息,将军府藤萝下的人,闺房里屋梁上拥抱自己的人,决明山对面熊熊燃烧的篝火,大明皇宫墙内万紫千红的庄严,银装素裹的金装铠甲,一幕幕交相变幻,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人如同薄谷脆弱的雪,稍微一碰,便融化许多,她缩回手,抓着卢彬彬痛苦地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他什么时候接我回家,什么时候!”
她的情绪那么激动,卢彬彬一个手刀把她砍晕,让她倒在自己怀里。看见她眼角簇簇留下的泪水,卢彬彬伸出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一张脸皱成了包子:“好苦啊。”
看到卢彬彬把绿夏送回来,欧阳觉得郁闷,这已经是绿夏第四次在外面晕倒了,难道真是他技术不精,不能把人的记忆封存?还是她执念太深,始终不肯放手忘却?
担心她情绪激动,影响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欧阳只能再次为她施针,强行堵住她的记忆。
月光照在她挣扎的脸上,未干的泪痕似乎在诉说着内心的不甘,欧阳的手迟迟落不下,良久,他叹了一口气,放下金针,为她揩去泪痕:“也罢,上天注定你们缘分未尽,老夫便不再让你受这么些罪,一切顺其自然吧。”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大明皇宫内,不知不觉又到了皇后的寿辰。帝后这两年感情大增,人老了才会知道人不如故,是以皇后寿辰开销日益增大,变成了一个隆重的节日。
看着四方来贺,后宫清明,皇后觉得满意至极,唯一遗憾便是自己这个儿子一心用于国事,至今没有婚配。她看着顾瞒说:“阿瞒这两年老得太快,站在他父亲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哥俩,这孩子爱情路不顺。”
马宁宁自从上次受辱,老实很多,她一心侍奉皇后,此时也只是看了顾瞒一眼,恭敬道:“太子操心国事,实乃百姓大福。”
“人道成家立业,他每天回去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叫我怎能放心,”皇后看向马宁宁:“宁儿,前两年你还求我为你和太子赐婚,怎么这两年忽然没了声响?难道看上了别人不成?”
“宁儿不敢,”马宁宁硬着头皮说:“宁儿只想一心守在皇后身边陪您百年。”
“傻孩子,哪有让你陪我一辈子的道理。”皇后似乎没有看到马宁的慌乱,笑着和明皇讨论着这件事。
“太子,”明皇在宴席上笑着看向太子:“马将军家的姑娘不错,给朕当个儿媳可还使得?”
顾瞒起身,可有可无道:“但听父皇吩咐。”
明皇笑道:“这可是你的大事,朕的意见不算什么。”
顾瞒眼中有恨有怒,却敢怒不敢言,这终究是生他养他的亲身父母,他只能苦笑,跪地谢主隆恩。
这几年顾瞒一直在外征战,他平了西厥,斩了赵?祝?督唤?ィ?勾竺鞴?链锏娇涨暗淖彻郏?词贾彰挥卸员」认率帧1」鹊耐跞ツ晁懒耍?」纫刮醭晒?涛唬?惺焙蚬寺骰嵯耄?绻?」鹊耐跻豢?季土畋」纫刮跷??樱?岵换嵋锻趿郊揖妥呦蛄瞬煌?慕峋郑
看着尔虞我诈,真真假假的名利场,顾瞒由衷地感到厌恶,他抬头看向夜空玉壶,胸口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两年过去,他派出去寻找绿夏的人始终没有消息,据他所知薄谷夜熙也派出了很多人。若说她没死,为何这么多年把所有地方都翻了个遍也得不到她的消息,若说她死了,又为何当年那片悬崖下没有她的尸体?
更何况,顾瞒知道绿夏有多么顽强,无论活得多么苦,她都一定会活下去,他相信绿夏一定在某个角落顽强地生存着,他终有找到她的那一天。到那时,不管她是要他的命还是要他的心,他一定全部双手奉上,束手就擒,只希望上苍看在惩罚他的份上,一定要让绿夏好好地活下去。
第四十章 尚能饭否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