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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风不动[2/2页]

上帝之手 提灯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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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表演魔术的练习生,无论遇到何种艰难困苦,她总是会想起那句话。“魔术告诉我们,眼泪也会开出花朵,一刀两断仍能藕断丝连。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失去希望。”
      “边侄女,边侄女?”院长身不由己地打断了边榕的回忆,“现在太晚了,要不你就别回去了,就在你妈妈的病房里加一张床,不需要另外收费。”
      边榕摇了摇头:“不了,我明天早上七点就要去悲喜……天堂魔术团报道,现在还要回去准备。”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这是很明显的借口,她只不过是无法面将自己当成黄蓉的妈妈。
      “可是……”院长皱紧了眉头,“最近有风声说,在隔壁闲云市接连杀害魔术师的连环杀手逃窜到我们暮云市了,而且还准备继续作案,侄女儿你也是魔术师……如果不是你执意要求我一定要在你母亲醒来的第一时间通知你,我绝对不会再大半夜里给你打电话的。”
      “放心啦院长,那个凶手的目标都是成名魔术师,我这个籍籍无名的练习生,恐怕他还看不上眼吧,哈哈。”边榕自嘲地笑了笑,与院长挥手作别,她很快就会知道,原来在不起眼的八风疗养院当中,恰好还真有位成名魔术师,就连照壁上的对联,也是出自此人手笔。
      此人复姓司徒,单名一个义字,早年间曾经火过一段时间,后来江郎才尽,便从魔术界销声匿迹。不过据他本人的说法,这是向佛祖靠拢的第一步,进入“八风”的境界。佛家所谓的“八风”,指的是利、衰、毁、誉、称、讥、苦、乐,四顺四逆总共八件事。司徒义是院长的好友,他经常吹嘘说魔术师应该像自己这样任由八风吹不动,也就是无论遇到八风中的任何一风时,情绪都要不为所动。可惜的是,当司徒义听到故友孙仁和薛礼相继惨死之后,情绪产生了极大的波动,整天疑神疑鬼的,这不,几乎是在边榕抵达的同时,他接到了另一名故友杨智的电话,独自一人遛出了八风疗养院。
      出了院门后是一条弯弯曲曲的沥青路,两旁古木参天,枝叶扶疏,距离路口大约要走五分钟,司徒义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五分钟。
      司徒义很幸运地在路口拦到了一辆草绿色的出租车,可是左右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将自己八风吹不动的人设抛到九霄云外,有些焦躁地吼道:“师傅,你快下来帮忙看看是怎么回事啊,我赶时间!”
      戴着鸭舌帽的司机钻出驾驶室,他趁司徒义不备,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绳索套在了对方的脖颈上,毫不留情地用力往后拉紧,同时冷笑道:“我看,你还是赶时间去投胎吧。”
      司徒义倒地大约两小时后,边榕从八风疗养院离开,走着走着,在路灯昏暗的灯光下,她看见不远处的路面上放着一条绳索,大约拇指粗细,就像一条匍匐的蛇在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噬咬过往行人的咽喉。
      绳索是魔术师最常用的道具之一,出于职业习惯,边榕将面前这条来时还不曾见到的绳索捡起来,掂在手里随意摆弄了几个小魔术。突然,她停住了脚步,在几米外的前方,地上仰面朝天躺着一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具尸体。
      尸体正是司徒义,他那双贼眉下面的鼠眼虽未完全模糊呆滞,但再也不会转动,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脖颈间的那道勒痕,就像一条紫红色的虫子,趴在苍白的皮肉上吞噬着宿主的生命力。
      伴随着短促而沉重的警笛声,一台警车呼啸而至,从车上跳下来一男一女两名便衣,为首的身材魁梧,已经拔出64式手枪,同时厉声喝道:“举起手来,伏地不杀!”声如巨雷,势若奔马。
      边榕就像陷入了一场梦魇,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何有人会死在自己面前,又为何警察会来得这么快?她使劲眨着眼睛,终于再次看清楚了那道勒痕,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的绳索很可能就是凶器,连忙惊慌地将其丢在地上。
      这个自保的动作显然让后面那名下车的女便衣有些紧张,她似乎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连话都说不利索,只顾着哆哆嗦嗦:“你……你再……再动我就开枪了!”而事实是,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带枪。
      为首的男便衣用左手小指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圈,示意同伴不要紧张,同时镇定自若地说:“我是市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周辛树,旁边这位是我的副手唐甜,现在我们怀疑你与一起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边榕慢慢转过头看向那名警察,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我没有杀人,我怎么会杀人呢……”
      看清楚边榕的脸,周辛树突然呆住了,这些年来,他做过很多次类似的美梦,什么样匪夷所思的场景都有所涉及,但是从未有过像今夜这般真实的体验。那个女人近在咫尺,熟悉的眉眼正如记忆中那般从未改变。难道这个世上真有上帝存在,?大发慈悲,将她送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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