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方夏被杀的时候,我正在跟你一起喝酒,回家后倒头就睡了,哪里有心情出门杀人……”
周辛树的嘴角终于漾起一抹坏笑:“关于昨夜的凶杀案,我们警方对外公布的消息只是说,一名年轻女子死于桃花潭,疑似被谋杀。你既然一直在睡觉,又是如何得知这名年轻女子就是方夏,而她被杀时,我们正在喝酒呢?”
杨智自知失言,但说出去的话再也收不回来,只好继续抽烟,一直吸到烟屁股都快烧着了,这才挤出两个字:“猜的。”
周辛树往里面走了几步,一直走到风景画下面,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视线便又落到那面破损的镜子上面,他从刚进来就觉得那里有些无法言喻的异样,语调轻浮有意无意地说:“你这么会猜,怎么不猜猜双色球的中奖号码呢。”
杨智比想象中更加油嘴滑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才不屑于做这些不劳而获的勾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听说周队长你原本是暮云市排的上号的富二代,现在也白手起家,自力更生不是。再说了,如果你真的掌握了足以指控我的证据,还会单枪匹马登门拜访吗。”
周辛树点点头:“你说得对,如果有证据的话,我就不会容忍你说这么多废话了。”
杨智将已经燃尽的香烟丢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将左手在裤子上擦了擦,重新将那块怀表摸了出来,朝周辛树晃了晃,道:“其实呢,证据就在这块怀表里面,但是可惜了,你已经拱手相让,那就没办法了。”他见周辛树依然露出懊悔的表情,弯起嘴角笑道,“你也别灰心,我现在就告诉你,证据藏在什么地方。”
圈套,一定是圈套!周辛树越是这么提醒自己,就越是想看清楚那块怀表里面除了唐心心的照片之外,还藏着什么秘密,他忍不住抬眼看去,只见杨智陡然松开手,握着表链,让那块怀表像钟摆一样左右晃动。
左右左,右左右,左右左……周辛树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茫,就像视网膜上蒙了一层纱布,只看得到横横竖竖,而眼皮就像有千斤之重,完全阻挡不了下坠的趋势。这是催眠,魔术师引以为傲的另一项技艺,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只要意志力足够坚定,就不会受到影响,你可以的,周辛树!以上的心理活动,只持续了数十秒,便终结为彻底的混沌。
周辛树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杨智“固定”在了窄床上,嘴巴里被塞了麻核,身体全然动弹不得,唯一能做的动作除了眨眼睛,也就只剩下呼吸了。
杨智的脸居高临下地出现了,从这个角度看起来还是那么讨厌,他用似笑非笑的语调道:“不要自卑哦,不是你的自制力不够坚定,而是我在香烟中加了迷药。催眠这玩意儿被吹嘘得过头了,其实只不过是个导火索,你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周辛树艰难地想要翕动嘴唇,如此简单的动作现在却比登天还难,那颗麻核还真是厉害,除了口腔,几乎麻痹了大半张脸。
杨智又道:“忘了告诉你了,这块怀表其实是我故意留在现场的,目的就是将你引到这里来。当然了,不是为了抓我,而是为了请君入瓮,让你飞蛾投火。哎哟,一不小心,提前说漏了嘴。还记得我刚刚说过吗,209房间已经不能再租下去了,无情的挖掘机会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破坏殆尽。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我亲手来毁灭它。我将要用这里作为最后的舞台,表演一场宏大的魔术,正好你也在场,一起见证这场盛事吧。”
周辛树双眼圆瞪,表情十分痛苦,他已经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险即将降临到自己身上。
杨智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扭曲而表态,他就像疯了一样接连打开了房间内所有的抽屉,里面装满了同一样东西,汽油。“有人说,火是魔鬼的玩具,足以照亮整个地狱。其实不然,我认为,火是上帝的恩赐,它能照亮黑暗亦能遮蔽罪恶,它能摧毁万物亦能创造永恒。对了,它还具有变形的能力。说了这么多,你一定很着急,想要知道这个魔术的名字吧。好的,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天葬。记住吧,这是你所能记住的最后的辉煌。”说到此处,他拾起高脚凳,猛然砸向梳妆台上的镜子,确切说是那道裂缝。裂缝破碎开来,从里面泄露出一种淡蓝色的液体,遇到空气便燃烧起淡蓝色的火焰,幸而传播的速度比较慢,而墙壁又有些受潮,大火在短时间内应该烧不起来。
周辛树经过不断尝试,终于可以微微活动嘴巴,但是距离开口说话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我师傅就是这样死的,所以我想要你也体验体验。”烟雾弥漫中,杨智摸了摸鼻子,“这种滋味,我可不舍得让你独享,还有一个人,我将他留在最后,用更加灿烂的死亡方式,你是没有眼福了。”突然,他身形急纵,闪电般来到床边,用力握住周辛树的右手。只听见一声轻响,有东西从很低的位置落在了床上,那是一台手机,正处于拨号的状态,只差一步,电话就接通了。
飞蛾投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