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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拉米苏[1/2页]

上帝之手 提灯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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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唐心心为什么会跳楼?她明明已经给了足够多的暗示,可是自己为何迟钝到连一个也没有发现。周辛树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拉上窗帘,关上灯,让无尽的黑暗占据身和心的每一处,他无数次地想象唐心心跨过栏杆跳下阳台时的样子,她会害怕吗?坠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时,她会感觉到疼吗?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周辛树脑海里浮现出楼下那一大滩暗红色的血,忍不出想要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唐心心跳楼的事很快就上了热搜,各大新闻媒体争相报道,尤其是当事人身为公安局副大队长周辛树妻子这一身份,引发了无数小道消息的议论。甚至有媒体毫无根据地指出,唐心心之所以会跳楼,是因为祖德地产经营上出了问题,甚至连娘家的唐朝重工都搭进去也于事无补,这一消息很快就被辟谣,但是祖德地产和唐朝重工的股票当日遭遇滑铁卢,一路跌倒了史上最低。夹在在众多风言风语之中唯一的好消息,应该就是唐心心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头颅遭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短时间内无法清醒过来。医生对于“短时间”的定义也很模糊,可能是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或者一生。
      “老大,我已经给你请假了。饭做好了,就在门口放着,你饿了就出来吃点吧。”唐甜将昨天放在门口但动也没动的食盒拿走,摆好今天份的新鲜饭菜,祈祷着老大就算吃一口也好。
      过了不知多少时间,唐甜似乎再也没来过了,周辛树推开房门,发现门口的饭菜已经变质,发出阵阵腐臭的味道。将食盒丢进垃圾桶的时候,周辛树偶然瞥到了洗手池上的镜子,里面倒影着一张蓬头垢面而且凄惨到面目全非的脸,那是自己吗,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天色很暗,刚刚下过雨,雨洗长街,长街愈发寂寥。
      周辛树没有开车,他从一盏路灯走到另一盏路灯,然后从另一盏路灯走到下一站路灯,一直到一千九百二十七盏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医院楼下。
      没有多余颜色但却明亮得有些刺眼的905号病房里,唐心心安静地躺在床上,她那头漂亮的头发被剃得精光,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她的父亲唐朝仰躺在座椅上睡着了,正发出细微的鼾声。周辛树本来以为唐心心全身上下会插满各种各样的管子,然后这些管子通向莫名其妙的高端设备,结果只是手上吊了一瓶点滴,而且已经接近尾声。
      周辛树打开手里的袋子,从里面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盆栽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正是那盆唐心心念念不忘的寄遥花。七片叶子依然鲜绿欲滴,九片花瓣却有七片已经由白色变成了黄色。他记得清楚,唐心心跳楼的那天夜里,寄遥花黄了一瓣,之后一天一瓣,到了现在,只剩下两片白色的花瓣。
      寄遥花,黄了。但唐心心却看不见,从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消息,她收到了吗。
      蓦地,空气中传来一声响指,霎时,病房内的灯光消失无踪。
      停电了吗?周辛树分明看见,对面楼依然灯火辉煌。
      疑惑间,第二声响指出现,灯光再次降临,有些刺眼的光线照射下,病房里竟然多出来一个人,她淡淡笑道:“我就知道,在这里守株待兔,肯定会等到你出现。”她瞟了两眼寄遥花,小声嘀咕道,“听说寄遥花的九片花瓣全部变黄,就代表了原谅……”
      周辛树恍若隔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
      是西雅!不,不是西雅,西雅早就已经死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边榕。
      她是边榕而已,不是其他任何人,也不需要是其他任何人。
      周辛树想要开口,却觉得喉咙里干燥得就像灌满了干冰,胃里反酸,发出阵阵刺痛。
      “嘘,你不用开口,这里需要安静,我们出去说。”边榕按下了呼叫护士的按钮,然后拉着周辛树来到走廊的条椅上坐下,“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当当当当。”她伸出空无一物的手掌,五指逐渐并拢,在空气中随手一抓,然后在慢慢摊开,掌心竟然多出来一块咖啡色的蛋糕。
      “提拉米苏。”
      周辛树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怔怔地将提拉米苏接在手里,僵硬地看着。
      边榕道:“我去了提灯夜行,跟那个女店员软磨硬泡了好半天,终于打听到你最喜欢去她们那里吃这种提拉米苏。你知道吗?”她的脸上溢满了发现新大陆的兴奋,“你知道吗,提拉米苏在意大利语里面的意思,是‘带我离开这里呢。”
      周辛树以前只知道提拉米苏是西雅最喜欢吃的东西,那种带着咖啡酒味儿的意大利糕点,用以马斯卡彭芝士作为主要材料,再以手指饼干取代传统甜点的海绵蛋糕,加入咖啡和可可粉,看起来其貌不扬,在提灯夜行的众多甜点里面显得并不十分起眼。
      边榕见周辛树呆若木鸡,忍不住催促道:“你快吃一点,看看是不是原来的味道。带我离开这里,将悲伤留在原地。”
      带我离开这里,将悲伤留在原地。
      周辛树恍然,原来西雅所说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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