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次日雪小了一些,却还是飘飘扬扬的,付欣听人报说花园里梅花结了骨朵,今年的柿子脐橙柚子一类果品也送上来了,便想着先做梅花茶,再找衡阳王和赵华扬一起吃新鲜。
晌午饭刚吃完,衡阳王去读书,赵华扬出门,侍女来报说谢蔚然过来了。
“他好得倒快。”
昨天事发时兰亭恰巧跟着,闻言低了头,小声道,“说是驸马早上烧便退了。”
“让他进来吧。”
谢蔚然穿了天青绵绸袍子,系了腰佩,又戴了玉冠,看起来端正肃穆。他进屋子向付欣低头一礼,“昨日我病了,有劳殿下照看。”
付欣笑的和气又友善,“无妨,好歹在一座府里住着,万一你不慎死了,让我府里见了白,我也觉得晦气不是。”
谢蔚然定定看着付欣,打算离开,想起小厮说得昨天豫章公主照顾自己的话,又忍不住道,“你赠张可游宝剑,当真只是觉得他当差当的好?”
“谁说的?我同他少年相伴,竹马青梅,如今倾心于他,打算和他来往。驸马有意见?”
谢蔚然不由握起拳头,他其实知道眼前这人说得不是真的,然而那话语却还是如锋利的匕首一般,一把接一把的扎向心口。他想说些什么反击,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绝,便干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付欣瞥眼兰亭,她乖觉的出了门,临走,还将正收拾床榻的小丫鬟也带走了。她看着谢蔚然,笑的愈发温和,“刚吃了饭,我有些乏,打算午歇,驸马可还有事?”
“张可游刚刚定了亲,你不会和他来往的。”谢蔚然说完这句话,只觉得自己蠢透了,却又想起一件事,匆匆道,“莲台说我做梦时喊你的名字,我当时,没有怨恨你的意思。”
莲台,便是常跟着谢蔚然的小厮。
“我知道了。”
“之前的事是我想岔了。你若是不高兴,只管罚我吧,我明天还要当值。”
付欣不由抬头,笑道,“驸马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夫妻,又非主人仆从,我哪里舍得罚你?”
“……”他倒希望这话是出于真心。
“驸马刚刚病了一场,且去歇息吧。好歹莫误了宫里差事。”
谢蔚然点点头,起身走了。
付欣方喊小兰过来,“驸马早上去谢府了?”
“没有,早上没人出府。”
“那倒奇了,如今他竟换了招数,还学会做低伏小了。”
“……”
“跟兰枝说一声,让准备些好酒好菜,找几套艳色衣服。后天晚上,我请驸马吃酒。”
“是。”
隔天晚上谢蔚然刚回府,便见莲台匆匆过来。
“驸马,殿下先前让人过来,说请您去吃酒。”
“什么?”
“前天我听人说府里又送了一批美酒鲜果,殿下还做了几套衣裳,听说今天穿了一套,在主院里等着您。”
“……”
“驸马?”
“我,我知道了,我去沐浴,换套袍子来。”
等换了袍子和玉佩,谢蔚然往主院而去,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醇厚的酒香气息。他继而看见灯光下的豫章公主,穿赤红云纹金丝袍,戴一顶花冠,大概是涂了胭脂的缘故,她的肌肤白里透红,愈发显得细腻温婉。一双绚烂的桃花眉目,闻声便望过来。他不由得想起四个字,“粉面生香。”
“驸马今日回来的早,我摆了酒席,不晓得可愿赏光?”
谢蔚然下意识点头,坐到那人身侧,才发现桌上放了菜肴并鲜果,又放了大酒坛,闻着味道,像是他之前喝过的葡萄酒。他想起身侧这人似乎不大喝酒,“要不喝茶吧,喝了酒神智不好,明天不好当差。”
“好啊。”
“你想喝什么茶,我记得上次我煮的茶你很喜欢,就是有些浓。”
“驸马做的东西我都喜欢。”
话音刚落,谢蔚然便觉脑袋里“轰”地一声,像是有璀璨至极的烟花开了,又像是心里被人放置了一座永不熄灭的手炉,熨帖又温暖,他不由得低下头,在那人额头印下一个吻。
临睡前,他想,这样两人便算是和好如初吧。
果然,隔天回来豫章公主依然在等他,沐休时甚至还和他去街上逛了逛。之后也不说不许他进屋的话,每天只妆点如新对自己微笑,宛若,一对真正的恩爱夫妻。
这样蜜里调油的日子一日胜过一日,从年前过到新年,谢蔚然在禁卫当值,忙着训练兵士。付欣和赵华扬到处玩乐,或在府里看书作画。年前皇帝选出了些寒门并贫民子弟,一一安排了官职。赵华扬带来的人大多都入选,被授予了官职,姜郁因此留京。
到过年时,付欣和赵华扬的关系愈发好了。
谢蔚然也越来越觉得,自家公主果然如传闻那般聪慧明达,且娇软可人。倒把先前的恩怨忘得一干二净。
第六十三章 记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