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珏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着目光，“此话怎讲？”
秦一直视着他的目光，问道，“因为我猜殿下是要问我今日去了何处，又和谁在一起。”
沈宁珏道：“先生果然了解我。”
“不，我不了解殿下。因为我不知道殿下为何要如此问我，我以为殿下从不过问我的私事。”
沈宁珏不以为然，“怎么，先生认为整日和本王的二哥呆在一起，是私事？”
秦一轻轻闭了闭眼睛，好似放下了心中一事，忽的睁开眼睛微微一笑。
“回答殿下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问殿下是如何知道的。是殿下派人监视我，还是监视二殿下？”秦一目光清冷，静静地看着他。
沈宁珏好似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先生你要明白，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就没有能瞒过我的。”
秦一轻笑：“是啊，好厉害的明王殿下。”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疑惑了吧。”沈宁珏道。
秦一长吸一口气，轻声道：“殿下在怀疑什么，是怀疑秦某不忠不义投靠他人，还是怀疑二殿下有与殿下你一争之心。还是说，只是想知道我会不会帮殿下拉拢二殿下？”
“先生多心了，我怎会怀疑先生呢。只是先生是我的人，以后还是不要与别的皇子走的太近了，免得让人误会。”沈宁珏看着他道。
秦一忽转话锋，“殿下既然知道我今日在何处，那可知道六殿下身受重伤？”
沈宁珏点头，“知道。”
秦一轻轻皱眉，“殿下不去看望六殿下吗？”
“六弟如今在二哥府上，我他想明日就会被送回到宫中，到那时再去看他岂不是更名正言顺些。”
秦一眉头锁的更紧了，“那可是殿下的亲兄弟。”
沈宁珏更是理所当然道：“楚王也是我三哥，先生不也是一直辅佐我除去他吗。”
秦一捏紧了一旁的桌角，“楚王步步紧逼，所以才会反击。而六殿下一直与殿下你交好，他从未有过别的心思，只是以兄弟情待你，你也一点都无动于衷吗。”
沈宁珏见秦一语气有些加重，忽然笑了笑，“先生莫急，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我自然是关心六弟的，只不过若我今日去二哥府上，岂不是让二哥误会我在监视他。”
秦一渐渐松开手，敛了敛袖子。“殿下，如今你在朝中一枝独秀，楚王虽是输了一局，不过他未必会如此甘心。切不可大意，不可自傲，你还没有当上太子便如此刚愎自用，迟早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沈宁珏听到秦一如此不客气的话，也不似从前那般听进规劝，而是面色不悦道：“先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背后与定西王不知在密谋些什么，本王都已经不以追究了，如今你倒是来先责问起本王来了。”
“殿下！”秦一哪里会料到沈宁珏会如此说，不禁厉声唤了一声沈宁珏。
沈宁珏收起方才不悦的样子，平静地微笑着：“方才本王失言了，还请先生莫要见怪。”
秦一看着沈宁珏，眼中透露着失望，最后轻轻闭上眼睛，“我要休息了，殿下请回吧。”
沈宁珏站起身，“那便不打扰先生了。”然后慢慢走到门口。
秦一闭着眼睛，听着沈宁珏的脚步声，就要开门而出的时候，秦一忽然开口。
“今日……”
“嗯？”沈宁珏回头。
秦一睁开眼，目光对上沈宁珏的眼睛，平静道：“今日行刺之人，是殿下派来的吗。”
沈宁珏蹙了蹙眉，摇头，“先生竟然怀疑我？”
秦一收回目光，微微向下垂了垂，“是我多心了，殿下早些休息吧。”
沈宁珏也没有再说什么，打开门，走了出去。
秦一深深叹了口气，克制着心中涌上来的冰冷，起身更衣。
他本认为这次行刺是楚王所为，因为对马车里的人都有杀机，楚王的嫌疑最大。或许也有可能是皇后，只不过皇后久在深宫哪里会有这么一帮武艺高强的死士。
所以秦一想了一路，排除了除楚王外的所有人。
只是，刚才与沈宁珏的一番话，让秦一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
因为，他一直忘记了沈宁珏这个人，一直默认了沈宁珏不会伤害他，不会伤害自己人。
可是，细细想来，从中能获取利益的，绝不是楚王一个人。
那些刺客处处是杀招，如今是重伤了沈凌恒。其实无论伤的是不是沈凌恒，或者是那马车上任何一个人，秦一都不会坐以待毙的。
一旦秦一认定了是楚王所为，那就会对楚王进行报复。
若是以往还存了不忍之心，如今变回视楚王为死敌。
从中得益最大的，还有一人。
便是沈宁珏。
沈宁珏知晓秦一不会让他赶尽杀绝，便出此一招让秦一自己主动去对付楚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今的沈宁珏已然被权力冲昏了头脑，做下什么糊涂事，连秦一都不敢随意揣测。
现在秦一只是希望自己仅仅是胡思乱想而已，若不然，他真的不知该如何走出下一步。
第四十六章 疑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