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道:“沈司药何必吓唬她们。”
那群小宫女默默行了礼全都退下了,沈妙妆在她身旁站定,冷冰冰地说:“还不是为了让她们规矩些,少说些闲话,陛下为了这深冬无雪已祈了几次福,她们还敢在这里多嘴议论,若是叫有心人听见,少不得要降罪尚食局。”
她说的话也在理,虞鹤雪回想起上一世,确实有人因为议论下雪一事被皇上责罚,但是没有压下流言,反而使得谣言四起,纷纷传扬什么宫中有人怨气不散,使得老天无法降雪。
如今想来,这谣言倒像是元豫派人传出去的。
“姐姐,陈尚食找你。”
星蕾小跑着从外面过来,看见沈妙妆也在,顿了顿脚步,不情不愿地行了礼,“沈司药。”
虞鹤雪不愿跟沈妙妆多言,向她一拱手转身就走,沈妙妆见星蕾走出了角门,又出声叫住虞鹤雪,似有若无地说了一句,“这宫里没有姐妹,大家都是各为其主,你别以为嘴上叫你两声姐姐,心里就真当你是姐姐了。”
她的话说得没头没尾,只有一贯的刻薄,虞鹤雪没放在心上,嘴上敷衍了一句,“多谢沈司药教诲。”
虞鹤雪小心翼翼地走着,心中算着除夕宫宴的日子,她从死亡中醒来,已经足足等这一日等了一年,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她眼皮子底下下的毒。
除夕宫宴那一日,虞鹤雪早有准备,将那壶般若酒早早自己备下,没让任何人帮忙。
越发临近开宴,她便越发紧张,看谁都可疑,看谁都是那个下毒之人,但归根究底,虽说沈妙妆是元豫安插的人,元豫和临川都对她十分信任,可虞鹤雪并不信她,她依然排除不了嫌疑。
想到这里,虞鹤雪抬头看了一圈,见尚食局中各处均在忙碌,只是没见到沈妙妆,她拉住一个掌药问道:“沈司药呢?”
“刚刚三殿下身边的临川过来说是殿下不太舒服,要沈司药拿些药,沈司药跟他去药房了。”
虞鹤雪朝着药房走去,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沈妙妆刻意压低的声音,“三殿下真的要这么做?”
“殿下心意已决,你只管照做就是。”
她听出来另一个说话的人正是临川,她探出头去,看见临川和沈妙妆站在药柜后面,临川还是跟平时一般平和从容地说道:“那药你应该你已经配好了吧?殿下说了以般若酒为信,如果大宴上传令要送般若酒,你就将那药偷偷放进酒里。”
沈妙妆稍显犹豫,“此事真的不必告诉虞鹤雪吗?”
“依我看,殿下没有那么相信她,也或许是害怕提前告诉她,她在大宴上反而会露出马脚。”
“殿下这般心狠,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虞鹤雪在门外惊讶地听着,浑身僵硬,仿佛被冻僵了一般,动都动不得,她只能继续听下去,听见里面继续说道:“只要虞鹤雪在大宴上一中毒,殿下再站出来直指二殿下是下毒之人,再往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了,今日一过,二殿下绝无翻身的机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虞鹤雪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它发出半点声音来,原来她一早就猜对了,下毒之人正是沈妙妆,但她并非是受二殿下指使,让她下毒的人竟然是元豫。
原来除夕宫宴上的杀局是为了她而设,她不是被误杀,一早那一壶酒中的毒药就是为了她而下的,她不过是一枚棋子,是点燃火药的引子,真正的阴谋在她死后才算真正开始。
可是元豫为何要毒杀她?难道是已经找到了另外可以指证二殿下出现在水榭中的证据,这样一来,她的供词就可有可无了,用她的死就可大做文章。
她还没想明白,药房之中,两人已经说完了话,虞鹤雪在他们出来之前,慌慌张张地转身逃走,但来到外面,却不知该往哪里去,一旦回了尚食局,等待她的就是那一壶有毒的般若酒。
她扭头看向承光殿的方向,此刻向二皇子投诚,说不定还能活过今晚,但是二皇子为人狠毒,若知道她发现了他的秘密,怎么可能再留她活口。
重重宫闱不过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她如同一尾鱼,无处可逃。
想到这里,她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仓皇的背影渐渐消融在夜色之中。
尚食局中忙碌不已,陈尚食急忙进了屋内,眼神在人群中搜寻了一番,焦急道:“虞司酝呢?她怎么不在这?陛下有旨,要她去送般若酒。”
宫女们抬头互相看看,都说没见到。
陈尚食急得脸色通红,“快……快去找。”
在慌乱的人群中,沈妙妆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她悄悄将手中的纸包塞回了袖中,转身出去,却不是去找人,而是朝着霜华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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