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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虞鹤雪平静道:“陈美人当初未必是心甘情愿侍奉陛下的,若非……若非孩子夭折,她也不会发疯,也不会至今依然疯疯癫癫,连自己的孩子都……忘记了。”
      “你是觉得我母妃心狠手辣吗?”
      “臣不敢,淑贵妃娘娘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元豫低声笑起来,“不得已?我告诉你吧,我母妃就是心狠手辣,天下人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你可怜陈美人,我也觉得她可怜,可宫中被人摆布的可怜人不止她一个,你说我不择手段,我便认了,我确实并非好人,但是……但是你说我滥杀无辜,我自问我没有害过别人,这一点我不认。”
      虞鹤雪轻咬嘴唇,“殿下该早些休息,养好身体要紧。”
      她上前去想要撤掉他的软枕让他躺下,可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呼吸也急促起来,“我话还没说完。”
      他的手极烫,虞鹤雪见他额头也沁出细密的汗珠来,知道他又开始发烧了,正要劝他,他却忽然道:“你知道我母妃怎么死的吗?”
      淑贵妃已死了十多年,少有人提起,她只记得应当是生了病。
      “不知。”
      他嘴唇颤抖,眼睛睁得极大,“她是自尽死的,就死在自己的寝宫中,当着我面,用一把匕首割破了自己的喉咙,那血溅到我脸上,温热腥气,就像……今天一样,从那天以后,每次见血,我都控制不住自己。”
      虞鹤雪怔住,原来他害怕的不是濒死的老虎,而是他死去的母妃。
      “你知道为何她身居贵妃位却要自尽吗?因为……因为太后说她是毒妇,我出生时先天不足,幼时时常生病,因我是父皇的第二个儿子,又多病,他便常常来看望我,母妃发觉了……暗地里就将我的药倒掉,不给我喝,期望我病得久一些,再大一些,我身体好多了,不再生病,父皇也渐渐不再来看她,她……她……”
      元豫半张着嘴,似乎是一连串的话哽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殿下……休息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可他的手死死地按在她手上,不肯放开。
      “她就命人……调配了轻微的毒药,喂给我喝,我从四岁一直喝到八岁,病情不断……其实这也没用,父皇也不喜欢一个总是生病的皇子,只有太后……疼惜我,终于发觉不对劲,找来我的药验看,在父皇面前指认她是心狠手辣的毒妇,将我带去抚养,她自此失宠。”
      虞鹤雪怔忪不已,她万万没想到元豫至今体弱多病是因为这个。
      “咳咳咳……”
      “殿下……”
      虞鹤雪伸手去拍他的背,想让他的气喘得顺畅一些,。
      “咳咳……后来太后将我抚养长大,不许人在我面前提起我母妃的事情,更不许人提起她的死。”
      他自嘲:“你瞧瞧我,是不是同陈美人一样可怜了?可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
      “殿下还是要我帮你……”
      他吸吸鼻子,打起精神来,“我还没说完呢,正平六年太后突发心疾在听风水榭中过世,你知道吧?”
      虞鹤雪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原来左躲右躲也躲不过这件事。
      他没等虞鹤雪回答,继续说:“太后的死并非意外,当夜还有人在水榭之中,那人看着太后发病至死,却没有救她,而是自行悄悄离开,事后还害死了太后身边的宫女芳锦,此人正是我二哥,二皇子元祺。”
      元豫说到这里,眼睛紧紧盯着她,“你是当天夜里跟芳锦一同进入水榭的……”
      虞鹤雪连忙说:“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不知道。”
      “没关系,你只要……”他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装作你知道,你那天夜里进了水榭,发现地上泼洒了酒液,那酒液只有你发现并非是般若酒,而是绿月,我派人查过记档,正平六年六月十二,只有二皇子派人从尚食局取过绿月酒,这一点便能证明那天夜里在水榭中的是他。”
      “可是……这是诬陷啊……”
      “我没有选择,今年除夕一过,父皇就要立他为太子了,到时候更加无法对付他,你既然肯警告我围场中有危险,难道就不肯再帮我一次吗?”
      虞鹤雪忽然问他:“殿下做这些事到底是为了给太后伸冤还是为了皇位?”

屠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