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什么时候拦在前面的,心里不由惴惴不安。
可她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当即扬声叫起来,“怎么?你还想在这动手?监察官——,这里有人想打架!”
白桃连眼睫毛都没动,只在江涛耳边淡淡说了一句,“是交出铜剑,还是等我在比赛中断你经脉?”
江涛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知道这个师妹的性子,向来言出必行、果断霸道。她这样的性格比起自己来更适合剑道,所以师父一直最喜欢她,对她寄予了厚望。
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师妹的对手。
早在她十岁的时候,拿着一柄木剑就能与自己战平了。更何况她现在已得师父真传,就在平安司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自己岂是她的对手?
经脉一断,自己就是一个废人了。石璇根本不可能要一个废物做丈夫的。
“师,不,白阁主。求你了,我不能……”
“不能什么?是不能抵挡外敌,还是不能坚守后方?还是不能,携宝私逃?”白桃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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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柒嘴唇抿的很紧。
当年她还小,剑阁的事情只听姐姐宝音说过一些,大致略知其情。
当时的剑阁之主,也就是白桃和江涛的师父外出云游多年,忽传消息说是在一处洪荒巨兽的巢穴陨落了。
江涛剑术平平,白桃年纪不过十三,而剑阁的剑冢里藏着不少神兵利器。
一些人将觊觎的目光投向了剑阁,打着借剑的旗号实则来剑阁夺宝。
白桃寄出的求救信大多数被人拦截,唯一一封求救信被白头山收到。可白头山正赶上新旧萨满交替之际,一时难得抽身。
剑阁外有法阵,二人死守剑阁不出,那些人就干脆断了剑阁的水脉。在水里投了毒,又往山上放毒烟。
眼看着不少无辜的山民和村民惨遭毒手,白桃决定出去迎敌,把江涛留在阵内守剑冢,并嘱咐他若自己不敌身死,千万要引动剑冢自毁法阵,不能让里面的法剑落入敌手。
可白桃在前面拼死迎敌,江涛在里面怕的要死。
一旦白桃身死,启动剑冢自毁法阵,自己也必然难逃一死,还不如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这话他根本不敢对白桃说,他要敢说出来,白桃立刻就能刺他个透明窟窿,让他给剑冢陪葬。
眼看着白桃连杀三人,自己也受了极重的伤,乌发披散,血染白裙。
剑阁要守不住了。
江涛搜罗了剑阁内的大部分剑谱,以及所有的灵石,带着细软偷偷从一眼干枯的水井钻了出去。
他头也不敢回地逃了。
像一只丧家犬一样恨不得钻进狗洞里才觉得安全。
白桃拼劲全力守护剑阁,她希望能拖到救兵来,即使自己死了,师兄也能守住剑阁最后的基业。
可回首一看,为她守后方的人早已自己逃掉了。
打小看着白桃长大的镇阁灵兽重明鸟,为替白桃挡住敌人放出的妖魔,妖众不敌,最后被活生生撕碎吞噬。
白桃此时却不怒反笑,在狂笑中以一条手臂为代价刺死了第四人。
还好东北萨满带人及时赶到,仅剩的那一人受伤而逃。
老萨满用萨满巫术帮白桃续接了手臂,但每到阴雨天气仍疼痛不止。
山民村民中还是死了不少人。
白桃伤愈后,领养了不少孤儿,一些根骨适合习剑的孩子就放到剑阁里教授剑法。
为了养活这些孤儿,培养剑阁的下一代,继续维持剑阁的法阵,白桃下山入了平安司,一心投入赚钱大业。
而江涛不久后就带着剑谱给石家做了赘婿,有在剑阁修炼的底子,又手持苏子古剑,他与石璇的刀剑合璧,已经被默认为下一代堡主。
白桃再次看到江涛时,恨意并不很多。
时隔这么多年,她也想明白了。
即使无人来袭,江涛也注定不会留在剑阁一辈子。
剑阁的传人,唯一的公共点就是,如利剑般宁折不弯的骨气。
灵石、剑谱都是身外物,可以不要;
可苏子古剑不行。
苏子一辈子不曾向权贵低头、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他安贫乐道、随遇而安,豁朗达观,面对挫折磨难,不畏坎坷、我行我素。
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样的气节,这样的风采,他的佩剑岂能留在江涛这样优柔寡断、不堪摧折的懦夫手里?
辱没了这剑,也辱没了剑阁。
第八节 冤家路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