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饥饿的灾民争抢着在水里捞那些被淹死的动物充饥。
“那不能吃啊，会得病的——”莫惊羽心肠软，忍不住出声警告。
可那灾民早已饿的两眼发绿，谁会在乎得不得病。
反倒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向几个凑过来。
白桃一挥衣袖，一股凌厉的剑气瞬间削断了一棵枯树，“滚！”
那几人吓的掉头就跑。
眼看就要到傍晚了，几人寻了一间没被大水冲塌的农家小屋来歇脚。
夜幕将至，远处仍有水声流淌不止。外面又传来几声夜枭得意诡异的啼鸣，听的叫人毛骨悚然。
莫惊羽怂怂地往白桃身边缩了缩。
怕打草惊蛇，白桃几人未敢点火，只静坐在屋中的小凳上，略吃了些干粮果腹。
夜将尽未尽之时，正是人一天中最为困顿的时候。
几声轰隆的雷响后，天空中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小雨。
雨势越来越大，逐渐瓢泼，那偌大的雨点又急又密。
细流逐渐汇聚到河里，河水上涨的很快，很快就要漫过临时堵住的堤坝，倾泻出来。
银色的闪电划过天际，一道黑影在雨幕中隐隐约约地出现了。
渐渐风起，风越刮越大，仿佛要把附近所有的雨云都卷来，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暴雨。
又是一道闪电，光晃在白桃的脸上，明灭不全。
她的长发在身后轻轻飘摇，雨水却丝毫未曾打湿她一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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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岸边，一道黑色的影子缓缓爬了上来，等待了一夜的异兽终于出现了。
在暴雨中，那黑影挺起了身子。
在闪电划过的瞬间，白桃看清了它的样子。
脸是一张尖尖瘦瘦的女人脸，煞白的脸色仿佛死去了多日。
身体像是一条瘦狗，长满了红棕色的长毛。
它的身上湿淋淋的，哗地一下从背后伸出两只蝙蝠似的翅膀，噼里啪啦地甩着身上的水珠。
下*身则是一条蟒蛇般的蛇尾，在堤坝上散步般来回盘行蠕动。
它的眼睛是蛇一般的黄色的竖瞳，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它张开大嘴，里面居然黑洞洞的没有半颗牙齿。
它的大嘴向村子、城镇的方向猛然一吸，片刻后便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那一道道萤火般的怨魂从四面八方涌来，填入了它的大嘴。
原来是它引发了大水，然后吞食淹死的亡魂作为口粮。
在山海幻境中，它饿了至少几百年，好不容易从裂缝中钻出来，它就奔着水汽最旺且德气最薄的地方赶去。
在这里它引来了四面八方的雷云雨云，连下了几日的大雨，然后在堤坝上发出叫声，果然引来了滔天的洪水，冲破了堤坝。
吸食了好一会儿，它可能觉得并未吃饱。
咂了咂嘴，心有不甘地吐出一条猩红的蛇芯，在嘴边舌忝了舌忝。
突然望天发出一声难听至极的嘶鸣。
那声音果然像那小官儿描述的，如同无数个婴儿一起大声啼哭，又像是几十个声音尖利的妇人在大声叱骂。
刺耳的声音就像指甲刮在玻璃上一样让人难受。
声音刺破了云层。
天上的雨云微微一滞，瞬间又压低了许多。
更远地方的雨云在被召集而来。
若有可能，十二个时辰之内，这里会出现百年不遇的大洪水。
整个县，甚至是整个州郡都要被洪水淹没。
“果然是你这个畜生！”
白桃冷笑，揽月出鞘，直直指向空中，正好接过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
揽月的剑身嗤嗤地绕着雷光，白桃的周身亮如白昼。
化蛇停下了嘶鸣，警惕地看向白桃，试探地吐了吐芯子。
空气里的气息告诉它，这是一个不久前出现的、熟悉且危险的人类。
它与身躯相比略显娇小的脑仁终于判断出来了：
这个人类，是进入过山海幻境里的异人术士！
（《山海经（中次二经）》有记载：“水兽。人面豺身，有翼，蛇行，声音如叱呼。招大水。”）
第二节 化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