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礼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十年同窗,倾心相交。
父母怜他家贫,不好直接相助,每次上学都让自己带一个大大的饭笼与之共食。
见他冬衣单薄,自己便假装不小心将其冬衣掉入河里,然后用自己絮了厚厚棉花的半旧棉衣赔偿。
他成了举人,即将进京赶考,自己又偷偷在他行囊里塞了银两。
他果然高中,做了庆城的父母官。
父母高兴的仿佛又得了个儿子似的。
可没想到,回来的却是一头豺狼。
一头磨牙吮血、忘恩负义的凶兽!
杜咸满意地打量着遍体鳞伤、狼狈不堪的单礼,心底那头妒恨的怪兽被快乐填满。
昏暗的烛光下,各色刑具反射着冰冷残酷的光。
接下来,试试哪个好呢?
杜咸舌忝了舌忝嘴唇。
“让我进去!”
一声女子的娇喝从外响起。
室内的两个男人全都一怔。
杜咸忽然笑了,“是云淑么?”
“是我啊,表哥。你这下属好生无礼,一直拦着我不放。”
杜咸走了出去,“你来这里干什么?没的脏了你的绣鞋。”
刑审室外的苗条女子回过头来,摘下头上的兜帽,俨然是一位绝色丽人。
只见她噘着嘴,不乐意地摇着头,“你说过,允我随意走动的。我来找你,你还不乐意么?”
杜咸忙道:“怎会,表妹就算想上天,表哥也会给你搭梯子的。”
丽人噗嗤一笑,娇声道:“还是表哥待我好。”
听着外面妻子娇嗔的语气,单礼心痛如绞。
云淑,难道你?难道你背叛了我?
外面,云淑好奇地探头向刑审室内张望。
“表哥,里面不会是他吧?”
杜咸挑眉,“怎么,你心疼了?别忘了,他可是红莲教余孽。”
“怎么会?当初听到这消息,可差点把我吓晕了。要不是表哥你派人把我接走,我说不定会落到什么下场呢!”
杜咸嘴角露出笑意,“表妹安心。姑姑不在了,姑父又病重,我理所应当要好好照顾你。那红莲教余孽自然该死,却白连累了表妹一场。”
云淑垂下头,用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轻轻福礼,“全凭表哥照应着,云淑感激不尽。”
杜咸连忙去扶,“不小心”握到了云淑嫩滑柔软的柔荑。
云淑“呀”了一声,又惊又羞地抽回了小手。
杜咸不由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将美人搂入怀中。
云淑却道:“表哥,我想见见那人。”
杜咸皱眉,“见他作甚,你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云淑摇摇头,“可他还没签和离书呢!表哥,我只是想问问他,都到现在了为什么还不签,难道一定要害死我才甘心吗?”
杜咸想了想,让她见一见倒也无妨,现在单礼那副狼狈样子,更能让表妹对他断了念想。
“好,我带你进去。不过,说几句话就得回去,别让腌?气熏坏了你。”
“我省得了,表哥。”
二人进来。
单礼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走在后面的云淑。
几日不见,她瘦的下巴都尖了,嘴角却带着笑意,完全不见半点哀愁。
单礼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哎呀,脏死了!”云淑用帕子掩住脸。
实则,她在偷偷地擦去脸上的泪珠。
“云淑,你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当初可没告诉我,你是红莲教余孽!”云淑放下帕子,粉面含怒地嚷着。
“我不是!我是被陷害的!云淑,你怎么也不信我?”
“陷害?”云淑恨不得跳到单礼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我亲眼看见那药材里混着婴儿的小小断指,还有后院的酒瓮里还泡着一个足月的婴儿,你祖父天天从那里舀酒来喝。
现在想起来,我真是恶心的要死!”
“云淑,你……”单礼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心爱的妻子,为什么这么陌生?
“还有,那和离书你快点签了吧,再拖下去也是徒遭皮肉之苦,何必呢?如果你现在签了,我会让表哥对你的母亲从轻发落的。”
“是啊。”杜咸皮笑肉不笑,“据说,你母亲在女监过的可不是很好啊。”
母亲……
单礼眼角渗出泪水,“好,我签。”
“这才像话。”杜咸拿来写好的和离书,抓过单礼的手指,在上面使劲儿按了个血手印。“这可是你自愿的啊,我们可没逼你,到时候可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单礼一字一顿的道。
“还请放了我的母亲,有什么事我一人承担。”
杜咸把和离书交给云淑,让人送她离开。
转头又回了刑审室。
“你放心,我不会要了你的命的!”杜咸狞笑着,“我会让你当个最邋遢、最丑陋的乞丐,我要让云淑知道,她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错误!而你,就是一个最蠢的窝囊废!”
狼牙棒高高扬起,狠狠砸在单礼的左腿上。
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腿弯成了一个可怕的弧度。
单礼痛的瞪大了眼睛,喊都没喊就晕了过去。
“咳咳——,咳咳——”
一声声
第十四节 绝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