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基素来是个治世明君,脾气温和得好似是为盛世而生一般,可那时却是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而焦躁不堪……
难不成这老皇帝已经吸了五石散了不成?
就在此时,路遥耳尖的听见一阵铁链子乱响的声音,原来是那几个狱卒又来了。
言笑晏晏,十分吵嚷,听起来很是狗腿,引得周遭发蔫的犯人都禁不住侧目而视——看来是有身份不低的人前来探监了。
也不知是来赎人,还是来找事的。
“贤妃娘娘,您里边儿请,小心石子!”那趾高气昂的狱卒头子十分殷勤,硬是有一股子店小二的风格。
路遥一听这名字,还愣了一会儿。
贤妃……?
待她僵滞的头脑缓缓的反应过来之时,那湛蓝衣裙的女子已经走到了面前,隔着实木栅栏与她对视。
路遥顿时头皮一炸,这不是桑茶青那小狐狸精嘛!?
她舌头霎时打结,一个字儿也蹦不出。
不知这位姑奶奶不勾引皇上,闲着没事来招惹自己作甚?
答案五花八门,在路遥脑海中乱糟糟的纠缠成一团的关头,那狱卒头子已经飞快的给人打开了牢门。
桑茶青莲步轻挪,迈进了牢房,她的气场与这阴暗潮湿的地方格格不入。
那几个狱卒笑得谄媚,巴不得将“狗”这个大字儿刻在脸上。
“劳驾几位了。”桑茶青纤细的手轻轻一挥,一个和她衣服同样面料的荷包便落在了头子手中。
狱卒围过去打开一看,见满满当当都是金叶子,顿时眼睛都直了!
以前可还从没有哪个妃嫔有这般的大手笔,看来这贤妃的大腿他们是抱定了!
桑茶青很不客气的道:“既然拿了本宫的钱财,就快滚吧。”目光从始至终都死死盯着路遥。
眼神若是能杀人,恐怕路遥已经被杀了千八百遍了。
几个嚣张跋扈不要脸的狱卒立刻开开心心的滚了。
路遥只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那人,悠闲问道:“有事吗?”
“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你知道我现在是何身份吗?”桑茶青脸色稍稍变了变,咬牙道。
虽然早就听说这位琮王妃是个奇女子,不过真正对上,还是让桑茶青吃了一惊——即便是在天牢中,穿着惨败不堪的流仙裙,那人依旧是气定神闲,仿佛屁股下不是冷冰冰的木床,而是御花园中价值千金的长榻。
路遥十分理所应当的道:“哪位?”
是静妃还是贤妃还是什么婉嫔?她是真的分不清楚了,毕竟宫廷剧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名字灌进脑子,记忆力也是不堪重负。
路遥只知道她是顾琮远拽过来谋害皇帝的一把刀——又不能明说,憋得她心痒痒。
桑茶青是个爬床婢女出身,身份低微,暗影阁之中人人都唾弃她,她素来没有真心实意的同行之人,故而多年来都渴望爬得更高,走得更远,让天下人都看得起她。
现在机会来了,她成了皇上身边最宠爱的嫔妃,很有可能飞上枝头——当皇后。
可眼前这个阶下囚竟然不认识她。
“本宫乃是贤妃娘娘,你可擦亮眼睛看好了。”桑茶青端庄的站在那里,神情倨傲,“这般无礼轻慢,当心死无全尸。”
路遥仍旧坐着,十分不屑的道:“你是谁与我何干?说吧,来找我何事?”
桑茶青在自己的宫中素来都是颐指气使,谁敢对她这般直接的说话?
开口之前,人人都是要夸赞她一番,从衣着妆容到头发丝儿,都是下人们赞美的对象。
听惯了称赞和阿谀奉承的桑茶青,几乎见了宫人们就做好了被赞美的准备。
谁知到了路遥这里,就不一样了。
她神情诡异的看了眼路遥,似是不甘心,见有巡逻的狱卒来这边晃悠,便清了清嗓子,端出一副教训恶人的模样。
路遥看得出此人膨胀得虚荣心,心道:“顾琮远还真是惨,摊上个什么猪队友,人家才不想给你们暗影阁效力,人家想做娘娘!”
桑茶青眼角余光乜到那人靠近,便故意扬声道:“路遥,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如今已经沦为阶下囚,还敢这般轻狂无礼,本宫看你真是死不悔改。”
果然,巡逻的狱卒们开始看向这边,对光鲜亮丽的贤妃娘娘与落魄颓废的路遥开始评头论足,听他们窃窃私语,一会儿一个“贤妃美艳过人”,一会儿一个“王妃也不差”,也不知是在评论是非还是美貌。
路遥泰然自若的道:“我何错之有?”
“谋害公主,”桑茶青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窃笑,“还不是罪吗?”
第一百五十五章:面目丑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