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际,秋禾每每失眠,都有白斐的萧声陪伴,如今她又失眠了,可白斐并不在她的身边。
她隐约觉得这次沐元祁吩咐宁峤将自己带回去,一定与白斐有关,或许弟子大比的最后一日,沐元祁是在现场的,只是他一直没有出手,她觉得沐元祁经过弟子大比一役,应该已经知道白斐身负魔骨了,但他迟迟没有出手将白斐带回魔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越思越想,内心中越是疑惑,越发入不了眠。
在她思索之际,她突然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了沉重的喘息之声。
她从床上翻下来,来到宁峤的地铺之前。
此时他双眉紧锁,额间也布满了薄汗,嘴唇微张,似要说些什么。
秋禾将耳朵附上前去,想要听听他的呓语,谁知宁峤的眼睛在秋禾靠近他的一瞬间,立刻睁开,他急速出手拽着她的手腕,将她一下甩了出去。
还好,秋禾身后便是床榻,她虽然被摔了出去,但并没有受伤。
还未等她直起身子,她便听到房内的宁峤闷闷地开口说道:“抱歉。”
她从床上艰难地起身,注视着宁峤。
宁峤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配上他苍白的脸颊,有些不似人类,而像是从地狱中逃出来的恶魔。
秋禾本想说几句诸如“你们魔族也会良心不安,也会做噩梦吗?”,“魔界四使杀人如麻,也有害怕之事?”之类的话,在看到他憔悴的面容之时,又不自觉地将原本想说的话重新吞了回去,面色平和地阐述道:“你做噩梦了。”
宁峤并没有反驳她的话,他冲着她平静地点了点头。
秋禾的好奇心却在此刻被激活了,她坐在床沿,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宁峤,开口询问道:“梦见什么了?”
宁峤语气平和,不悲不喜地回答道:“梦到我爹娘了。”
她看向垂眸静思的他,心中忽然有了些许感慨,在她初读原著之时,她觉得宁峤是一把刀,是男主的好刀,是没有感情的武器。
因此,她在听到宁峤提起自己的爹娘之时,心中划过了一丝波澜,她以为的武器好像有了灵魂和血肉,她好像听到了属于宁峤这把武器的嗡鸣之声。
她不假思索地开口问道:“你爹娘呢?”
宁峤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面上的沉郁之色瞬间消散,居然露出了愉悦的笑容:“他们死了,我亲手杀的。”
他的身影影藏在她的影子之下,令人看不真切,也看不透他的情绪。
秋禾看着他如此萧索的身影,面色沉重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宁峤没有理会她的问题,他侧身躺下,重新进入休眠的状态之中,在他入睡前问了她最后一句话:“你睡吗?不睡便起来赶路吧。”
听到这话,秋禾虽然好奇,但也不再追问了,她在黑暗中轻声应了句“嗯”,随后将垂在床沿的双腿举到床上,重新躺在床榻之上。
翌日清晨。
宁峤一大早便把秋禾叫醒,催着她继续上路。
秋禾一边答应着,一边将怀中叶然给她的纸蝶放在房屋内,如今她只能依靠这些标记来指引白斐找到自己。
今日走的这条路上的孩童格外得多,大街上有不少孩童正在追逐打闹。
秋禾他们一路走来,竟遇上了十多个孩童陆续撞在宁峤的身上。
这些孩童每撞宁峤一次,秋禾的心便提起来一次,一路上她的表情就没有放松过,一直紧张地皱着眉头。
宁峤看着她严肃的表情,轻笑了一声,轻启薄唇询问道:“怎么这副表情?担心我突然出手将他们杀了?”
秋禾小心翼翼地看着来往的孩童,反问道:“你不会杀他们的,对吧?”
宁峤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觉得她在说着什么笑话。
“平日里他们应该已经是尸体了,不过今日不同,我怕我沾了血便停不下来了,有所克制自己的欲念。”
秋禾立刻明白了他的话外之意,他是怕动起手来,伤了她,不好同沐元祁交代,因此一直克制着自己杀戮的欲望。
既然可以克制自己的欲念,为何还要杀人,秋禾本想直接这么问,看了看他的表情,还是决定稍微问的婉转一些:“魔族能克制自己的欲念吗?”
宁峤瞥了她一眼,好脾气地解释道:“可以,但很少有人这么做,这样做对魔族来说没有任何益处,且伤身影响修为,月暗香便是这么做的,现在她的修为已经大不如前了。”
第五十九章 再遇宁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