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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五章 真假难辨[2/2页]

菩提春满 一介蓬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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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知道在还没抓到谢荀这只狡猾狐狸之前,他不能贪图一时之快而将诱饵杀掉。
      谢容暂时被压入天牢,又派重兵无缝衔接的把守,因他武功高强,秦昊害怕他越狱逃跑,便让人将他用粗重的铁链束缚在千斤巨石上。
      “师妹可是要回自己府上?”
      秦楼安正出神,听雪子耽问道,便回:“我亦正拿捏不定主意,若我回府,势必要将谢容被捕之事告诉月觉,可我怕告诉他又惹他心愧…”
      雪子耽偏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紫云宫:“既然如此,你便暂且在我宫中留宿一晚,待抓住谢荀放掉谢容之后,尘埃落定,再将此事告诉他。”
      秦楼安闻言依旧不曾下定决心。
      若是当真能顺利抓住谢荀便也罢了,若是抓不住…或是抓住之后她又救不了谢容,那她岂不就成了杀害月觉师弟的凶手?
      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师兄…”
      秦楼安正要与他商议如何才能既抓住谢荀,又能保住谢容,抬头却见他目光平举,看向前方通往朝龙殿的大道上。
      那步履匆匆的行人…竟是代衡与代朝祁?
      自从她假死之事后,代衡父子二人便一直被监禁在瑁王府中,除了除夕岁宴与武校场比武时,在金吾卫的看守下出过两次府,现在他们怎能出得府来?竟然还直奔朝龙殿?
      虽然如今她父皇已不在朝龙殿,但代衡对于她父皇搬到昭阳殿之事应是不知情。此时他父子二人往朝龙殿而去,显然是要面见她父皇。
      现在代衡与她父皇之间还有什么好见?
      秦楼安莫名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师兄,我们再回昭阳殿,今晚我就暂时不回府了。”
      无论代衡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只让他父子二人与她父皇见面他便已觉极其不妥,尤其是已知代朝祁武功不弱的情况下,她就愈加不放心。
      秦楼安与雪子耽一刻不停急匆匆返回昭阳殿,却发现秦昊已不再殿中。
      问过皇后,才知他竟然也回了朝龙殿。
      秦楼安深觉此事蹊跷诡异。
      若当真如此,代衡父子之所以能出府入宫,便极有可能是她父皇授意,亦是她父皇要他二人前往朝龙殿见面——可见代衡又是为了什么?
      秦楼安与雪子耽又匆忙赶去朝龙殿,却被看守殿门的佑德拦住,只道是她父皇不许任何人入内。
      “公公且让开,有何后果,我一人承担。”
      强硬将佑德推向一边后,秦楼安猛地推开殿门,与雪子耽一同进入大殿。然接下来她所看到的一幕,却让她愈加觉得离弃诡异。
      她父皇安然坐在上首的龙椅,代衡父子二人站在下首殿中,双方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气势,就像一般的君臣一样,同殿议事。
      这是怎么了?
      是她在做梦不成?
      “佑德,朕不是已经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搅朕与瑁王爷商榷大事?这又是怎么回事?”
      连滚带爬跑进来的佑德跪下:“皇上…老奴已经告诉过公主,可公主与雪国师他就要硬闯啊!”
      秦昊不悦的眼神扫向秦楼安。
      “回父皇,儿臣只是看到久禁府中的瑁王爷竟然进宫了,且直奔朝龙殿而来,想是父皇有要事与王爷商量。然最近父皇居于昭阳殿,儿臣怕瑁王扑了个空,这才与雪国师急忙赶来知会王爷。”
      秦昊脸色舒缓了些。
      “只是不知父皇有何要事与瑁王爷商榷?”
      闻言,代衡与秦昊对视一眼,说道:“既然是本王与皇上之间的紧密要事,公主就不该过问。”
      秦昊亦道:“此事不关你与国师,你二人无需过问。如若无事,还不快去法场严防谨守,若是谢荀将人救走可要如何是好?”
      此事竟连雪子耽都不被允许知道?
      秦楼安愈加好奇,愈加不安。
      然她父皇态度坚决强硬,无论如何都不允她和雪子耽留下,甚至召守候在殿门的侍卫将他二人赶出去。
      无奈之下,秦楼安只得退到殿外。
      以防代衡父子对她父皇不利,她与雪子耽一直等到代衡出来,见她父皇平安无事后才离去。
      只是代衡父子进宫,到底是为何事?
      ……
      ……
      谢容被关押在天牢仅仅一晚,第二日便被囚在铁笼中押往法场,与司马青鸿一同,作为诱饵引诱谢荀上钩。
      秦楼安断定谢荀一定会来,便对法场周围的人手安排做了愈加严密的布置。
      此时她已无需设伏,明里暗里她与雪子耽皆安排了精锐严防死守,就等谢荀前来救人。
      至于无需设伏的原因,是因已无这个必要,谢容虽被关在笼中,又一日未曾吃饭,然体力精力却是格外旺盛,时不时地大喊让谢荀千万别出来,这里有埋伏云云,这哪里还需要他们设伏?
      一连几日,谢荀竟真忍得住让他血脉至亲的弟弟遭受风吹日晒,饱尝围观众人的猜忌指点。
      初春连绵的雨又断断续续下了几场,谢容与司马青鸿淋在雨中,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加之不供以膳食饮水,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二人要被活活饿死。
      第五日,谢容已无力再叫喊。
      见他玉冠歪斜,头发凌乱,半遮在发中的脸苍白消瘦,嘴唇也干得爆皮,秦楼安心中不忍。
      难道谢荀当真如此狠心吗?
      还是他料定她不会真的对谢容下死手,所以才一直不肯出手相救?
      秦楼安紧攥了拳,强迫自己压下心头泛起的愧疚自责,狠心不给谢容提供食物和干净的水。
      嗖——
      一支破空的金羽长箭射在法场的木桩上。
      秦楼安顿时朝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谢荀还维持着拉弓的姿势,一身玄衣站在飞翘的屋脊上。
      紧接着围观人群泛起一阵躁动,先前还是良善百姓,下一刻他们竟已有人变成手持屠刀的刺客杀手,混在人群中簇拥着向法场正中涌去。
      秦楼安没想到谢荀竟然会如此救人!
      他手中的杀手皆是普通百姓装扮,混在人群中让人难以辨别身份,纵是他们手持兵器胁迫真正的百姓往前涌,她的人亦不能轻易阻拦。
      她要下令让人将他们击退,极易伤及无辜。
      谢荀这是用他人鲜活的肉体当做盾牌!
      她手下的将士只能横枪相接,形成一堵人形的长墙,将因害怕被杀而疯狂挤向法场正中的百姓拦下,可随着从高处射来的一阵箭雨,人墙豁然崩溃破散,混在人群的杀手冲向场中铁笼。
      张世忠立即率人与手持兵器的杀手搏杀起来。
      秦楼安与雪子耽纵身跃向屋脊,除掉另一批不论敌友,只顾射箭的残暴杀手。
      “谢荀!”
      看着跃入场中的谢荀,秦楼安追上去,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纠缠住,另一边雪子耽亦同样被人拦住。
      只简单几招,秦楼安便发现缠住她与雪子耽的人并非普通杀手,他们俱是武功高强,应该是江湖中人,且极有可能是被谢荀说服,前来搭救谢容的墨意阁中人。
      月觉设计的阵法虽然攻防兼备变幻莫测,可此时阵法却被涌入的众多百姓冲散打破,唯恐伤及无辜,他们束手束脚难以施展。
      秦楼安与雪子耽脱身不得,张世忠与定西军以及一种侍卫与杀手拼杀,谢荀几乎是毫无阻拦地走向场中的铁笼,区区锁链,纵是没有钥匙,亦难不住他。
      咔啦一声,锁链掉落,关押谢容的笼门打开。
      “容弟不怕,哥哥来救你了。”
      谢荀走进笼中,将虚弱地靠在一角的谢容扶坐起来,然却突然胸前一痛,接着他周身动弹不得。
      “哪个我哥哥?谢家主啊,你连自己的弟弟都不识得了吗?”
      看着眼前人撕下已有些破败的假面,谢荀狐眸微睁,未几自嘲笑道:“月?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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