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鼓气叹息：
“你既验过药渣，那定然看的出人参，灵芝这等名贵补益药材。但有一味重要材料你绝对看不出。”
花慕凤听得仔细，等他继续说下去。
“是铃兰的茎叶汁水。”
铃兰花？
“铃兰花剧毒，尤在茎叶更甚。你莫要顽皮沾染到口中。”
这是幼时，父亲对自己多次强调过的话。
每到夏天，她就总爱摆弄庭院中，铃兰开出的一串串小白花。
她觉得，这小花闻起来香又甜，长得十分像个铃铛，可爱又有趣。
那时，她总认为父亲在骗自己，这么纯洁好看的花儿，父亲明明自己也时常摆弄，怎会有毒呢？
她向父亲反驳回去时，并没受到责骂。
父亲向她耐心解释过，铃兰确实有毒，但也有可入药的成分。
能将它提炼使用得当的话，可催发强心提神的功效。
她还是相信。
父亲还亲自在她面前，演示过那极为复杂的提炼方法。
她至今还记得，一株怒放的铃兰花，在父亲手中像被施了法术，最后变成几滴灰绿水珠的那种震惊感。
只是这灰绿水珠若不即刻被使用，就会消失不见，无法长久保存。
父亲还玩笑过，假如提炼时，出现失误，那服药之人可就神仙难救了。
听过父亲如此详尽的解释，花慕凤从那时就真的没敢再碰过铃兰花。
也从未在什么地方听说过有郎中敢用它入药。
郑乾的声音又掩盖掉花慕凤的回忆，还在继续：
“铃兰这毒物，弃花用叶还可掩盖住花朵散发出的香甜气味。
再与寻常补药同配，根本无人能查出来。”
确实，今晚她和王爷同乘一匹马去老宅。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还是那熟悉的沉香味，没有一点改变。
不过关于铃兰花此等隐晦乖张的别用，王爷是如何懂的？
她只能再问郑乾：
“王爷为何懂用此毒？”
郑乾有些尴尬道：
“此方实是令尊曾经替王爷配过一次，我在旁亲眼见过炼制过程。
昨日王爷命我依样再制。
我鼓弄了一天才制出一份……”
花慕凤恍然大悟，原来真正偷师医术的根本不是自己，是他永安侯才对。
“为何昨日要用这强催心气之药？”
见这药方的正经传人，没有发难，郑乾也就全盘托出：
“不久前王爷与我收到消息，钦差狄博文昨夜会到青州。
但又确定不了具体时辰。
王爷怕见钦差时撑不起精神，去演昨晚那一场大戏，所以命我配药。”
自己虽已脱开责难，郑乾也没忘替淮南王说两句好话：
“你别怪他，他也是迫不得已。
一来，若在钦差面前显露病态，王爷怕圣上会借口此事直要兵权，那时就再没了转圜余地。
二来，钦差此来奉旨催促王爷出兵剿匪。王爷是怕剿匪时若出意外，那就再也没人能为你打开花宅大门了。
他怕你不许用才如此……”
花慕凤这下更是谁都追究不了。
药方是她父亲留下的。
喝药的人，更是为了成全她的心愿。
只有自己受尽保护，独善其身。
王爷现在血气不稳，若再醒不过来，蚀髓蛊重新发作必不可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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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铃兰毒株香又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