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海峰也是怪诞之人,细细思索了,反点头。“他说得对,若果然是用情至深,原该如此。情这一字,我不及他。将来我娶了你,若辜负了你,自然也就负了此时誓言,也就枉自为人了。你放心,我定然一心一意对你,绝不纳妾。”
平儿见他说来说去又说到娶她这个话题上,又羞又恼。也顾不得脸上有多红,自己有多羞了。故意将脸板着不理他。就要去开门。
海峰见了吃惊,忙拉住她道:“你做什么?若叫人瞧见,你还活不活呢。”
平儿悄悄跺脚道。“你看二爷都躲哪里去了,再不出去止住她。就叫这丫头占了便宜了。可怎么好?”谁料她这一拨门,门纹丝不动。
海峰听了不自觉一笑。这天下竟然有这样的道理。女子竟能占了男子的便宜?天下男子岂不都排队来送这个便宜?当然此时若贾琏在此他自然会认真反驳他。这占便宜一事不分男女,谁不愿意谁就是被占便宜。
平儿见他还笑,就恼了,“你还有心思笑?他要是果然逃不掉,我饶不了你。我也不原谅自己。”
海峰笑着拉住她道。“你该信他,他只不过是还未想到又不惊动人又不伤她脸面的方法。不然你看他几次要出门了,又回来呢。”
平儿摔手道,“谁同你拉拉扯扯的。咱们从后门走吧。没了咱们,他就少了顾忌,也就不怕了。”
海峰好容易见得佳人一面,还不曾叙得衷肠呢。平儿就说要走,就有些恋恋不舍的。“你好狠的心。多日不曾见呢,就这样分开了?”
平儿道:“来日方长呢,你急什么。你走不走?”
海峰笑道:“我不走。我留着替他圆谎。回头你只管带人来,我就说来找贾琏,一时倦了歇了一会。”
平儿会意,连忙三步两步走了。
贾琏见书房外面的灯光突然暗了一下,又亮了起来。心里立刻就踏实了。平儿若还在里面。以她的秉性,必不会这样不谨慎,再者还有海峰呢。前门不通,后门却是大开。釜底抽薪的道理,谁不懂?
就无心听秋桐说什么了,对她晒然一笑。“你既然无事,我就走了。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也不必告诉别人。以后还依着你奶奶所说,你若看中了谁。我们按小姐的份例替你出嫁妆,风风光光嫁出去。你若果然还要留在这,却不许再乱走乱动。像今日这样,随便进我书房的事情,再不可发生了。”
贾琏话虽说得柔和,意思却很坚决。秋桐虽不知他为何突然就变了,却也知道从此以后自己再无希望了。今日她才知道这男子若郎心似铁,女子再娇媚再主动,也是无可奈何的。面上还带着笑,眼泪却流了下来。秋桐恨恨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为什么?凭什么就不能是我?”
贾琏见她如此,倒也不忍。这时反而更柔和了些。拉她坐到石桌前,自己也坐了。掏出手绢来递给她。“你瞧你,又何必如此。将来还有很多很多的好男儿等着你挑。何必将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你还年轻,才十七八。你看你,长得也很好看。是真的很好看的好看。将来会有多少青年才俊等着来求亲,来娶你。你又何必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秋桐哭道。“为什么我不能?我是老爷赐的,我名正言顺。我不年轻?我不好看?我哪里比不过旁人?为什么你就是不肯?”
是啊,为什么不肯呢?
贾琏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肯呢?
其实也不是。
有个这样年轻的、美貌的少女哭着喊着要让自己收用,他其实也不是真的不愿意。
何况秋桐还是贾赦赐的。父母赐,不可辞嘛。
甚至他还有一点小小的虚荣心。你看,我多抢手。
但是他是现代人。
现代人的道德和良心让他不能这样做。
如果收用了她,就代表着他要对她的一生负责。
王熙凤是那样善妒爱吃醋的人,她不会允许他身边有另一个女人。如果有。除非她自己先死,不然别的女人休想活。
是不是要为了自己的一时痛快,去毁掉一个有着无限可能的少女的未来?
他的答案很明确。
不能!
贾琏叹了口气。“你要相信你自己的魅力。其实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少女。只是我有了你们家的二奶奶,我爱她,所以我不愿意再和别的女人有牵扯。”
秋桐很疑惑。这是什么道理?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爱她,就不愿意再找别人?
这是谁家的道理?
她不懂。
她的母亲,是当年的贾赦夫人陪嫁丫头,年纪大了自然而然就赏给了她的父亲。嫁了她父亲以后,也还要做府里的活计,做家里的活计。他们根本就很少说话。后来她的母亲病了,父亲并不肯花心思照顾。她的母亲也就死了。
死了也就死了。父亲的生活还是照旧。
她从小丫头做起,眼里看到的是女子要听男子的,夫人要听老爷的。儿子要听父亲的,父亲要听老太太的。
可是她是老爷赐的。他收用她,她也愿意被他收用。琏二爷为什么不肯?
“可是我是老爷赐的。”她坚持这样说。
贾琏第二次产生这种无力感。
他可以和现代人说自由说平等,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可以被安排的。人应该有自我选择的权力。
虽然是同样这个时代下,他可以轻易让黛玉、宝玉、宝钗、探春等人知道,他这样做,是为着她们好。所以她们也许出于信任也许出于理解,都很默契地和他一起做生意,一起为未来打算。
同样是妾室身份,平儿可以很轻易接受再嫁会更好这个理论。
但是对秋桐,他不知道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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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媚秋桐情挑琏二爷(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