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春日凌晨的凉意透着些潮湿,依附在顾朝曦的身上。
路灯好像坏了,只闪闪烁烁地发出一点儿微弱的光。她站在冷色的石板路上,愣愣地看着彻夜未眠的医院。
压抑的哭声隐隐约约地从里面传来,和她的记忆混为一谈。
不知过了多久,路灯彻底熄灭。天色已经沉闷,细密的雨丝从半空中落下来。她愣了下,心脏跟着一紧。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驻守医院的记者急急忙忙地打着电话从里头跑出来,顾朝曦清晰地听到他们飞奔下台阶时嘴里喊的“抢救成功”!
沉重的、压抑的情绪瞬间被松绑,她轻呵出一口气,像刚从一个真空的世界里挣脱出来。
透明的玻璃门后,那道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他疲惫又慌乱,只穿了一件衬衫就跑了出来,手机屏幕在羸弱的夜里亮起。
顾朝曦低头看了眼来电提示,抬头就撞上了一片熟悉的阴影。肥皂水的香味被浓烈的酒精味覆盖,谢睿努力平缓着呼吸,低声道:“顾朝曦,对不起……”
夜间的晚风吹动他的睫毛,冷冽的月光被他满身的柔意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点。
她看着他黑色的眼眸,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垫脚吻上他的唇瓣。
温热的气息慢慢裹上她的身躯,心脏剧烈跳动。黑暗中,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慢慢滑落,宣告一场盛大的心事。
顾朝曦攥紧了指尖,蓦地想到一句话——
“爱和死亡是相似的,它们都是人世间最隆重也最卑微的,最无可奈何也最无法回头的大事。你无法预料它何时来临,一旦发生就不能回头。”
从18岁到25岁,她花了七年的时间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庞大的梦境。她试图回避那些真实的痛苦,试图用一些鲜活、强烈、勇敢的东西来证明她活着。
她好像成功了,又的确失败了。
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那终究是骗人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痛苦会一遍遍重演。在那些隐约的哭声里,她看到另一个顾朝曦迷茫无措地站在那。
只是这次,有人救他,也有人救她。
四周一片安静,许多生命从地里渗出来。顾朝曦垂下脚跟笑了笑,额头抵着他的下巴:“没关系的……谢睿,没关系的。”
雨丝落下来,亲吻她的头顶,她的发梢,她的睫毛,她的脸颊。
她什么都没说,但他依然感知到她的情绪,抬手拥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笼住她的脆弱与坚强。
许久,顾朝曦抬起头来,淡淡地说:“谢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
他低眉,看着她的眼睛道:“好。”
医院距离火车站不远,凌晨时分的马路畅通无阻,她牵着谢睿的手在相隔不远的日子里又一次在朦胧的雾霭中踏上了回慈城的地铁。
春日的黎明比冬天来得早些,自行车“叮铃叮铃”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中,早餐铺已经出摊。
她看着天边淡淡的光晕,买了两个糍饭团,慢吞吞地同谢睿讲述一个平凡又幸福的故事。
突如其来的转折出现时,他们正好走到那条长长的青石台阶下。
拐角处,那个黑白老照片上的人依旧温和地笑着。
顾朝曦放下鲜花,蹲在照片前。她想像上次一样同他打一声招呼,她想像上次一样向他介绍自己喜欢的人。但她看着他照片里完整的脸,脑子里难以自制地想到昨日傍晚那个血肉模糊的场景。
鲜花的包装被抓得泛起褶皱,她跪在地上,死死咬住自己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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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月下之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