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老汪!”老郑听老汪这么说火气一下便上来了,“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孙女的事!”
“你……你你你你胡说什么!”老汪似乎被戳到什么痛处了,急得要打人。
旁观的村民立刻上去拦,七嘴八舌的调解。
江?拉着乔肃廷往后退了两步,随后躲在乔肃廷身后,装作害怕的样子只露出半个脑袋。
虽然此时此刻江?表现得可怜兮兮的,可是内心里快乐开了花。
谁不乐意听八卦呢?尤其看起来这八卦还挺大的,于是她默默记下了老汪和老郑这俩个名字,想着回去一定要叫连桑查查他们。
“小姑娘,对不住了,吓到你了,要不你先去我那歇歇脚吧。”一个老婆婆开口了。
“谢谢老婆婆,不过我们还是去郑老伯那歇歇脚吧,毕竟现在这样都是我们的罪过,已经是很对不住郑老伯和汪老伯了,怎么好再麻烦婆婆您,只是不知道现在郑老伯还愿不愿意让我们两兄妹歇歇脚。”江?怯生生的说道。
“当然愿意!”郑老伯兴高采烈道。
随后江?小心翼翼的看了老汪一眼,歉意的朝汪老伯点了点头又道:
“汪老伯要不先回去看看有没有受伤,随后再休息休息。”
说罢江?又往乔肃廷身后缩了缩,汪老伯也明白自己是吓到她了,随后丧气的垂下了头,说了一句没关系。
于是郑老伯乐呵呵的招呼江?和乔肃廷走进了村子。
郑老伯的家是有些偏远,郑老伯对乔肃廷十分感兴趣,一路上都对乔肃廷问东问西,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江?替乔肃廷回答了,江?十分健谈,也逗得郑老伯一路上笑嘻嘻的。
“江姑娘你哥哥可曾婚配啊。”
“未曾。”江?下意识答道。
郑老伯听罢更加高兴,对着乔肃廷就是一顿夸:
“江公子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便中了举,想必是媒婆都要踏破你家门槛了,如此年轻有为怎么还未曾婚配。”
“哥哥说要先立业再成家呢。”江?灵光一闪立刻接话道。
“好啊,先立业好啊,那江姑娘可谈婚事了?”
江?脑子一昏,万万没想到他会问自己的事,一下不知道说什么。
“她有婚约了,”乔肃廷这时居然开口了,“待我金榜题名,便带她回扬州成亲。”
江?有些懵,一下没明白乔肃廷什么意思,她回过头去看乔肃廷,而乔肃廷却十分平静,江?笑了笑,想着这不过就是搪塞郑老伯的借口罢了,于是没有多想,便继续跟郑老伯聊着。
不久,便到郑老伯家了,郑老伯家是很朴素的瓦屋,用篱笆围了个院子,院子里晒了些苞谷菜干,郑老伯推开院子的木门,将江?和乔肃廷迎进了院子,于是朝屋子内大喊道:
“愫君,出来招呼客人!”
“爷爷稍等。”屋内传来一声甜美温柔的声音。
随后屋子的门被推开走出来个跟江?年纪相仿的女子。
女子虽然穿着朴素,可举手投足却端着一副贵族千金的规矩,女子乌发如瀑,皮肤白皙,鼻头小巧,眼睛圆圆的很是俏皮,可女子眼尾却微微上扬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江?见惯了宫里的美人,这个女子虽比不上宫里那些万里挑一的美人,却也是个千里挑一的美人了,女子长得漂亮,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嘴唇有些薄,可即使这样,她也已经很漂亮了。
女子微微垂下眼皮,举手投足很是得体,缓缓走到江?和乔肃廷的面前。
“这位是江公子,上京求学准备参加明年春闱的举人老爷,这位是江姑娘,江公子的妹妹。”郑老伯介绍道。
郑老伯话音刚落,江?便发现郑小姐立刻抬眼对上了乔肃廷的眼神,随后又垂下眼去,端庄的行了个礼。
“小女郑愫君,拜见江公子。”
江?一下便看出了郑小姐的心思,她笑着侧眼瞧了一眼乔肃廷,只见乔肃廷又挂起他那虚伪的面容,柔声朝郑小姐说:
“郑姑娘不必如此,我与舍妹来此歇歇脚讨口水喝,倒是在下与舍妹叨扰姑娘了。”
“要不先进屋吧。”郑老伯笑盈盈的道。
一进屋江?便注意到了桌上的绣品,针脚细密绣工配色都是极好的,郑姑娘似乎也注意到了桌上的绣品,悄悄加快了脚步,上前将绣品收了起来。几人进了屋坐下后,郑姑娘倒了两杯水给江?和乔肃廷,江?喝了一大口水,可乔肃廷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方才江姑娘说,你们是扬州人士,姑娘倒是有些扬州口音,江公子是不常在扬州住吗,倒是没什么扬州口音。”郑老伯说。
江?一惊,一下不知该如何搪塞郑老伯,可乔肃廷一开口却让江?更吓了一跳。
“老伯我是土生土长的扬州人。”乔肃廷笑着用扬州话答道。
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扬州话,江?竟一点都不知道,于是江?笑着看着乔肃廷打趣道:
“哥哥官话说得好,我说得不好,我长得像父亲,哥哥长得像母亲,自小他们便说我们两兄妹一个天一个地,一点也不像亲兄妹呢!”
“江公子年纪轻轻便中了举,年少有为,江姑娘你是江公子的妹妹一定不差的。”老伯安慰道。
“江公子可有心仪的姑娘啊,要不要老伯给你牵牵线。”老伯两只手肘都撑在桌上,身体向前倾,满是期待的看着乔肃廷,江?想起了安华礼,刚想开口替乔肃廷回答,只听乔肃廷回答道:
“没有。”江?听见乔肃廷这话,立马转过头去看他,乔肃廷浅浅笑着回望江?,江?正过头去,脸上挂着笑容静静的喝茶。
江?余光一直在看郑小姐,她注意到郑小姐听见乔肃廷说他没有心仪的人时,郑小姐肉眼可见的兴奋了些。
“我还以为哥哥会对安姐姐有意思呢。”江?眯着眼睛,坏心眼的提了一嘴。
“安姐姐?”乔肃廷还没开口,郑小姐反而开口了。
“你安姐姐不喜欢我,安小姐很好,是我配不上她。”乔肃廷话语中似乎有几分真诚和遗憾。
江?也知道乔肃廷说的半真半假,安华礼很好是真,他配不上安华礼也是真,只不过安华礼喜欢他。
江?埋头喝茶,不自觉撇了撇嘴,江?也无心为难他,眼神打量打量了四周,发现郑老伯家条件还是可以的。
“老伯家中就您和郑小姐吗,我瞧着老伯你们家的条件也算不错了。”江?自然的岔开了话题。
郑老伯也没有察觉,只笑嘻嘻的回答道:
“我儿子在京中做工,儿媳在裁缝铺做绣娘,我孙子上学堂去了,家中还给药铺卖些药材,日子也算过得下去。”
“怪不得,方才进来时我看见院子里晒了不少马齿苋和黄芪。”江?说。
“江姑娘也懂医术?”郑老伯有些惊讶的问道。
“略懂皮毛。”江?答。
“毕竟现在这世道,很不容易啊。”江?状似无意的感叹了一句。
“那可不,我们家还算好了,有别的法子讨生计,村里种地的人家那才叫惨,如今和陀皎虽无大战,可却小战不断,然后税收一年比一年高,有田的还好说,有些同地主乡绅租地的,做长工的,温饱都成问题。”郑老伯道。
“如今世道不太平,战火不断,有什么法子,我从前去扬州码头看过,十一二岁的小毛头都已经出来做工了,就为了讨口生计。”江?皱着眉,眼神中还流露了一丝不忍。
“我们家也算不错了,虽然父母早亡,自小是哥哥拉扯我长大,哥哥先前科举需要银钱,我还能倚靠所学皮毛给妇人家看诊,挣些银钱。”江?笑得腼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那江姑娘的婚事……”郑老伯听江?说她父母早亡,一下想起了她之前说她订婚了,脱口而出就问了出来。
“爷爷……”郑小姐伸手拉了一下郑老伯,示意他别问了。
江?笑了笑,摇了摇头说:
“没关系的,我的婚事是哥哥定下的,”江?转过头去看乔肃廷,“长兄如父,兄长总是为着妹妹着想的,我相信哥哥看上的人……”
江?突然想起了张未辞,思绪一下飘开眼神有些发散,木木的说:
“一定不会有错的……”
江?回过头去,而她的变化全数落到乔肃廷眼里,他虽然还是浅浅笑着,却不知为何似乎带了些忧伤。
乔肃廷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张未辞看上的人,只不过张未辞看错人了。
“怎么了?”郑老伯疑惑道。
“没事,”江?微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哥哥如今甚是辛苦,春闱后还得操心我的婚事。”
郑老伯眼珠子忽然轱辘转了两下,江?全看在眼里,只见郑老伯神色立马耷拉了下来皱着眉头唉声叹气道:
“哎,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时时刻刻都为了孩子着想,你哥哥为了你的婚事操心,我何尝不为了我们家愫君的婚事发愁啊。”
江?立马作出感兴趣的模样,好奇的问道:
“郑姑娘秀外慧中知书达理的,郑老伯还有什么愁的呀?”
郑老伯装作苦恼的长长叹了口气,委屈的说道:
“正因君儿是旁的女子比不上的,我才不愿将她嫁于村里那群没谱的登徒子,委屈了她。”
江?早就看出郑老伯打的什么算盘了,郑姑娘确实不同于普通女子,她看得出来郑姑娘是个有野心的,她其实从一开始在村口时就多少瞧出了些端倪。
所以她带着乔肃廷跟着郑老伯走了,她不是个纯良的主,有时候看些热闹她也十分乐意。
于是她立刻坐直了身子,认真的打量了郑姑娘,郑姑娘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侧过了头。
“老伯,郑姐姐确实同旁的女子不同,不如这样吧,日后不如让哥哥替郑姐姐留意留意,若有好的再托人介绍,叫老伯相看相看?”
“好好好!”老伯笑得见牙不见眼,可郑姑娘虽然笑着可眼神中还是有点失落,江?回过头看着乔肃廷,乔肃廷眯着眼睛看着她,她只拽着乔肃廷衣袖轻轻的晃着撒娇道:
“哥哥好不好嘛。”
“好,好。”乔肃廷点着头,看起来十分纵容的说道。
江?立马拿起包袱,将手伸进包袱里翻找一番,最后掏出一对玉兰银簪,将一支交给了郑姑娘随后笑道:
“我们也叨扰良久了,这对簪子我便赠一只给郑姐姐,待我们在京中定居,我便写信给郑姐姐,届时郑姐姐可以拿着簪子来我家做客,我必好好招待,待有相中的人,再告知郑老伯,今日我们便不多留了,谢过郑老伯同郑姐姐的招待,后会有期。”
说罢江?便起身告辞,郑老伯硬是要送送江?和乔肃廷,江?百般推饶还是拗不过郑老伯,最后郑老伯和郑姑娘送江?和乔肃廷去了村口,随后目送他们走远。
第16章 还是十分平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