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醒时躺在床上,胡嬷嬷又在替她仔细地擦身,身前身后,一遍又一遍的,手势颇重,像是有什么比血腥味更难除去。她定定瞧着苍白的帐顶,回忆着那些诡异的回忆。
等闭上眼睛,泪水颗颗滑落。
“县主,太子殿下是个言而有信的,蛊毒解了,您再不会心痛了!”不知为何,老迈的声音满含疼惜,更显沧桑。
是,再不会了。
“嬷嬷您是不知道,那钻心剜骨之痛真是要了命了!我差点疼死过去,还好太子殿下及时给了迷药我,我就昏过去了,不然非要活活地疼死不可!我当时若是有力气,真就自尽了。”松叶的声音显得很有活力。
“县主啊……”胡嬷嬷在清水里绞着帕子,抬起胳膊用衣袖抹了抹眼睛,笑道:“县主,咱不难过,女人嘛,都有这一天。太子是多好的人呀,给了他也算有福气的,老奴瞧得出,他对您可是真的怜惜。”
松叶笑嘻嘻,“嬷嬷呀,县主没难过,只是害羞罢了。”
郁安这才有了反应,她向松叶伸出手,“你说什么?”等把她拉近,郁安细细打量她,“你说什么?”
松叶有点紧张,瞅瞅胡嬷嬷,磕磕巴巴道:“奴婢,奴婢说县主没有难过,只是……害羞……”
“松叶,你……”郁安摇头,愈发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不对,不是,不是的……古嘉悦呢?快,快带我去找她!”说着就要起身,腿沾到地上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之间又疼得厉害,她瘫坐到地上,捂着脸痛哭失声,“骗人,骗人的……”
“县主!”松叶抱住她,“县主怎么了这是,别吓奴婢……嬷嬷,县主到底是怎么了呀……”
胡嬷嬷也看出了异样,郁安这样光着身子乱跑,完全不像是害羞的,而难得的痛哭流涕,怎么看都是不寻常,可松叶为何如此轻描淡写?
“松叶,你没感觉了吗?”
“什么没感觉?有感觉啊。”
“你的‘连心,可还有感觉?”
松叶挠挠心口,扬起眉道:“当然有感觉啊!我,我心疼啊,小姐哭得这样伤心,我怎会没有感觉嘛!”
胡嬷嬷先不与她多说,像照顾个孩子一般把郁安扶起来,又替她擦擦身,与松叶一起伺候她穿衣,穿上鞋袜。还没来得及梳头发,外面就闹了起来。
郁安乍一听到响动就丢了魂似的往外跑,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道疼,胡嬷嬷和松叶都追不上她,看着她疯疯癫癫地逢人就问:“古嘉悦呢?古嘉悦!古嘉悦呢?她在哪里?”
最后还是颜柯抓住了她,“出事的不是古嘉悦。”
郁安不懂他在说什么,急问道:“什么?出了什么事?”
颜柯脸色阴沉,低声道:“对不起,郁安,昨夜的事是我疏忽,你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把你看好,那人功夫了得,我拼了命也追不上他,是我没有用。”
郁安眼睛一亮,抓着他的衣袖问:“你看到他了?他是谁?”
颜柯皱眉,看她的眼神真像看个疯子,“是萧天亦。”
“你,你真看清楚是他?”
自然是看清的,那人身形分明是萧天亦,若说萧天也与他身形一般无二,可萧天也如何能搬得动纪霖出手相帮,阻拦他的跟踪?
萧天亦一口气拿下两项比赛的头名,却突然对外宣称昏迷,夜里他的帐篷外面由纪霖派了重兵把守,谁敢靠近半步?又如何能验证他是不是在里面?随便拉个人问吗?
如此精良布局,恰是欲盖弥彰。
且这件事,关于郁安的清白,不该也不能节外生枝。
“是他,郁安,是我对不起你。”
郁安楞楞地缩回手,忽而又闻到血腥味,她茫然地抬头,就看到从一顶帐子里不停有丫鬟端出盛着血水的脸盆。
她如身处迷境,眼前一幕幕都无法确信是真实还是虚幻。
“这是怎么了?”
颜柯示意胡嬷嬷和松叶将她扶好,答道:“田绵绵割腕自尽了,太医在施救,你先别急。”
“什么!什么……”
郁安闭上眼睛,身子晃得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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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伪造的记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