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痴心妄想的那一个吧……
胡青叹气。
师父与他说过，郁安情愿忘了所有，也不愿单单忘了萧天也一人。这何尝不是一种反噬，不是与命运豁出所有、赔上一切的抗争。
萧天也亦是如此。
他在忘情之后，脾性的变化无比巨大。
他变得火爆、狂躁、毫无耐心，除了他坚守的道德底线，其余的美德都被他摧毁殆尽。
原就不太温良恭顺的一个人，如今更是冷酷暴戾。
胡青甚至怀疑，他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始“杀伐”女人了。
这里头很有可能包括郁安。
所以萧天也在忘情之前才再三叮嘱，不要让他再认识郁安。
他是怕他爱上她，又扰乱了她的生活。
怕她爱上他，为他三年后的注定的死亡而痛苦。
也怕她没有爱上他，让他因“猜心”而害死了她。
更怕他不爱她，任由她死在理智全无的他手中。
这就是孽缘。
胡青很头疼，明天可得把郁安藏起来才好。
※
翌日天还没亮胡青就溜出了军营，给小竹叶递去了消息，让他知会田绵绵，一会儿他与古将军会过去，千万让郁安躲好，不要露面。
等萧天也拿着两册话本，夹着两匹绸缎，提着两匣子点心，而胡青扛着一箱金银珠宝，迈进山顶的小屋时，外间只有田绵绵一人等候着。
萧天也特意梳洗打扮过，身上虽穿着件藏青色粗布短褐，但起码是干净的。人也又精神又俊美，至少在胡青眼中是这样。
但田绵绵显然并不买账，她脸色灰败，如一只待宰羔羊，随着萧天也的靠近而瑟缩得更紧，抖得更凶。
“胡青，你先出去。”萧天也沉声道。
“是，将军。”胡青放下宝箱，朝田绵绵笑了笑，转身出屋，替他们关紧了门，不远不近地守在门口。
萧天也坐到桌边，倒了两杯茶，往田绵绵面前放了一杯，继而举起自己的一杯喝了两口，先润一润嗓子，与昨日胡青的开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的想法你都知道了，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不愿。”田绵绵声音不响，但很干脆。
萧天也点点头，垂眸看着茶杯，道：“很多事情都让人不甘不愿，但还是会发生。我想问问你，可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接受我？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或是条件，对我，对未来的生活，都可以。”
“……没有，我不，我不要。”
“三年，可以吗？我只要你陪我三年。”
田绵绵的情绪突然间激动起来，哭道：“我说了不要，我不会答应，怎么都不会答应！”
萧天也抬头看她一眼，稍皱了皱眉，又低下头去，“那你能不能给我五日，我不会伤害你，只是常来看看你，五日之后再问你的答案，可以吗？”
田绵绵流着眼泪拼命摇头，“古将军，你放过我吧……求你了……我不要……我不要……”
萧天也沉沉呼出一口气，环顾了一圈屋子，视线落在内室的门上，他略一迟疑，还是顺应内心走去开了那扇门。
小小房间窗明几净，光线充盈，家什摆设不多，但都打扫的一尘不染，床上一条被褥叠的方方正正，两只枕头堆在上面，胖乎乎，很乖巧的模样。
床边斜靠着一轴画卷，他取过扯开系带，缓缓展开，面无表情看了片刻，问：“你画的？”
田绵绵“哼”了一声。
他将画收好，归于原位。
“你……喜欢萧天也？”
田绵绵偏过脸去，“他是我的夫君。”
并没有否认。
萧天也笑笑。
那倒也是可以的。
第70章 接蛊的人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