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蹲下身，从桌脚后捡起一个遗落的小纸团，朝胡青笑了笑，展开来看。
是一封没头没尾的家书，写了些要死要活的话，字迹隽秀而又陌生，被水渍晕染的不成样子，纸也皱皱巴巴。
“这是谁写的？”
“古将军的红颜知己。”
萧天亦抬眼，“那这位红颜知己人呢？”
“红颜薄命了。”
萧天亦知道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屏息凝神听了听动静，抓着信纸走出屋子，再一张望，往屋后的小院子走去。
一块菜圃，一个兔子窝，藏不了人，而一间小厨房，细听之下，并无活人的气息。
胡青暗暗松一口气，郁安该是逃跑了。
萧天亦背着手转悠一圈，道了声“走了”，便大步离去，到了半山腰，对跟随的死士下令：“林子里搜一搜，如果有，抓活的。”
走了没两步他又停下，“那个人处理了，做的干净点。”
黄昏时这片素来清净的世外桃源起了一场恶斗。
那边萧天也先行一步回到北境，路上收到线报，他驾着黑牛直冲入山林，途中接连遇伏。
黑衣人小瞧了他，不知他经过六七日的鏖战已杀红了眼，一个个奋勇地往他刀口上撞，被他尽数杀灭。
等到了山顶，小屋内外横尸五具，也是一式的黑色夜行衣，除此之外，便是多了满屋的血迹。
至于少了什么，是郁安和胡青。
他和萧天亦一样，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最后去到小厨房，有别于萧天亦，他听到了活人的气息。
寻声找过去，一把推开水缸厚重的盖子，他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口鼻堪堪高出水面少许，其余的全都浸泡在冷水之中，已不知维持了多久。
“安儿？安儿！！”
萧天也心神俱裂，慌忙地把她捞出来捂在怀里。
她一如他走的那一夜，垂着的脑袋晃晃悠悠，手脚都无力地耷拉着，整个人冰凉冰凉，没有一丝热度。
“安儿！！”他跌跌撞撞地抱她进屋，“你挺住！给我挺住！不要睡，不要睡，快醒过来！”
他撕碎她的衣衫，扯过布匹快速给她擦干身子，又脱了自己的衣服，搂着她裹进被子里，与她紧紧贴着，用体温为她取暖。
“不怕，不怕……”声音发着颤，也不知是安慰郁安还是自己。
“我陪着你，安儿，我在……”
他死命拥住她，可怎么都没能将她捂热，耳边的气息微弱的几乎听不见，让他绝望地想发疯。
“药，药……”
他抓过自己的衣服，摸出一个锦袋，胡乱往手上倒了好些，掰开郁安的嘴就往里面塞。
“快吃，安儿，咽下去，不苦，不要怕苦……”
见郁安的嘴张开便就固定着不动，皮肤白里透着青紫，像是已经失了魂魄，只余一缕气息，过不多久，就会全然逝去。
“安儿！我求你！安儿！”
萧天也狂吼，欺身吻到她唇上，推着药丸到她喉咙口，又把她拉起来，拍了拍背，渡过内力给她顺气。
等她终于服下药丸，他搂着她，取来随身水壶，把水含得温热慢慢哺她的口中。
做完这些，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还能怎样救她，好像只能听天由命。
就算她被他切实地拥在怀中，命却不受他掌控，让他为自己的无能深深地自责。
“安儿，一定要挺过来，你听到了吗？”
滚热的泪水滴到郁安颈间，她无知无觉，纹丝不动。
“安儿，不要走在我的前面，不要先离开我……”
第84章 消失的爱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