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肖氏死命捏住儿子的手,同看门的千恩万谢,拉着朱孝出了倚红院。等到倚红院的人听不见声音了,朱肖氏才放开手来。
朱孝心里不快,语气便也带了几分冷意,道:“娘,您自己要进妓馆,何苦扯上儿子?”这妓院名声是好听的吗?
朱肖氏捂着嘴轻咳了几声,道:“娘是担心,万一忙起来,只怕难以打探消息。有你在,我们娘俩探听起来,不是快一点吗?”
朱孝正想找一个由头驳了他娘,忽然看到手里拎着的药,心里有了主意,便缓和了语气,道:“娘,您看,您身上有病,也不好让别人知道。这个多忌讳不是?不然,您在倚红院上工,我搁家里把药熬好了,给您送过去,这样人家才不会发现。您说是吧?而且……”
朱孝停顿了一下,仿佛难以启齿一般,道:“儿子毕竟没有成亲,在那种地方,是不是……”
朱肖氏遽然一惊,握住朱孝的手道:“不错,是娘糊涂了,我儿万一学坏了,那后果可就严重了。那娘明天自己过来,你在家就好。”
朱孝见计谋成功,便不再多说什么,贴心地扶着朱肖氏,慢慢回了家。
不过第二日,朱肖氏便借着送衣服的机会,同翠红的小丫环蝶儿有了接触。翠红虽然不是倚红院的当红花魁,但也不是朱肖氏想接近就能接近的。
蝶儿不过十岁模样,没有一丝心机,朱肖氏随意夸了她几句,她便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部说给朱肖氏听。
原来,朱账房破天荒地来倚红院,只是因为一次久违的同窗的应酬。两人经年未见,那个同窗知道朱账房家中仅有一老妻,连丫环也没半个,便本着尝新的心思,带朱账房去了倚红院。谁料一场风花雪月过后,朱账房竟迷上了温存小意的翠红,还因此挪用了店里的公款。
“这个老色胚,真真是害死人了!”朱肖氏了解完前因后果,只觉手脚发冷。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井边,如傀儡一般,反反复复,木然地搓洗着盆里的衣服。傍晚,朱孝来给他娘送药,才发现他娘的不对劲。
回过神的朱肖氏,推开朱孝递过来的药碗,静静的看着他,声音冷如冰霜,痛心道:“当初你骗我说,你爹得罪了柳小姐,是被诬陷进的大牢,所以我才帮你将那些污物带进了布衣坊。现在城中无辜枉死了那么多人,布衣坊也关闭了,害得多少姐妹失了收入。今天我才知道,你爹根本是罪有应得。孝儿,你怎么忍心,让为娘成了一个杀人犯。”
朱孝蹲在他娘面前,闪烁着目光,不敢和他娘对看,口中低声道:“娘,就算爹有错,他的性命终归是柳阳那女人害的。难道为爹报仇不对吗?”
朱肖氏抬眼看向朱孝,不齿地道:“你爹贪墨了人家的钱,柳小姐只是扭送衙门。县令老爷按律判刑,与柳小姐何关?孝儿,你只会听你爹一派胡言,没有自己的主见,实在是愚不可及。”
第168章投案[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