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北城,冰天雪地。
青石板铺就的北城墓园,被漫天白雪覆盖,冰冷肃穆,空空无人。
这样极端寒冷的天气,很少有人出门。
气温极低,周遭皆是寒冷,可一抹明亮的绯色却闯入漫天的白色,成为这三九寒冬中最亮眼的存在。
顾南鸢一袭及膝红裙,唇齿夺目,微卷的长发散在肩头,随风雪飘逸着,贴合着明媚的妆容,耀眼夺目。
单薄的衣衫,窈窕的身段,虽美极,可在这样寒冷的日子里,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可她却毫不在意,挺直腰脊,站立在风雪之中。
她就像一株傲立于雪山之巅的高岭之花,坚毅镇定,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将她撼动。
六年了,顾南鸢再次踏上故土,才发现早已物是人非。
下了飞机就直奔傅清霜的墓地,一刻不耽搁。
准确来说,她想看的人,傅清霜,是养她长大的人。
傅清霜养了她十年,从她八岁养到十八岁,足足十年。
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十年,可傅清霜却将自己最好的十年,给了顾南鸢。
可她却连傅清霜的葬礼都没有参加。
时隔六年,二十四岁的顾南鸢站在养她十年的傅清霜的墓碑前,早已不是那个十八岁还会撒撒娇耍耍赖的少女。
穿着十八岁的衣裙,却与十八岁再无缘。
她屈下双腿,在墓碑前跪下,任积雪浸湿双腿,寒意遍身,她终究还是红了眼眶,“霜姨,女儿来看您了。”
在她心里,早已将傅清霜当做自己的母亲。
心中酸涩得不像话,泪水早已在无声无息中落下。
毫无察觉,却早已泪流满面。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傅清霜还在。
好像那个温柔似水,她可以喊她霜姨的女人,从来没有离开过。
从前,只要她在,她就不是那个被嘲笑没有妈妈的野孩子。
此刻,她站在她的墓前,积攒了六年的思念,像一缕青丝缠绕在指间纠葛,却又化作漫天的白雪,无言。
许是思念太盛,雪势愈发大了起来。
雪花坠落在她的秀发上,星星点点,像星河般璀璨,却又消逝得极快。
雪势很大,站了许久,她似乎才察觉到周遭的寒冷,不由得拢紧身上的大衣。
黑色的墓碑冰冷坚硬,却不敌她的心寒凉。
她低眸,柔和的目光注视碑前熟悉的笑颜,伸手轻轻拂去墓上白雪,却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便察觉身后有人。
良久,她听到身后男人的带些嘲讽意味的声音,像来自另一个时空,很遥远,却又直击她的心房。
他说,“顾南鸢,我以为,你这辈子都没脸回来。”
冰冷无度的话语传来耳中,她空远的灵魂跨越万千岁月终于回笼,拍落肩头白雪,她才微微转侧看向男人,眸中意味不明。
果然,如她所想,是傅北祈。
她不知道他在这儿站了多久,只觉得男人肩头的落雪,快要掩盖住衣衫本来的颜色。
像是来了许久。
她这才好好打量他,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内里是白色衬衫,单色的领带规规矩矩压在衬衫下,外搭件矜贵的黑色羊绒大衣,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间,皆是成功人士的做派。
顾南鸢挑眉轻笑,他还是那么喜欢黑色,一如六年前。
可她却不觉得他是一个长情的男人。
男人,都是锅里的大猪蹄子,没一个可靠的。
在傅北祈眼里,她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六年前就妄想做北城傅家少主夫人,十八岁就敢推人下水的恶毒女人,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怎么会还有脸回来呢?
北城,不是她的天堂,该是她的地狱才对。
在北城人眼里,她是个白眼狼,傅家养她十年,她却丝毫没有感恩之心。
甚至傅清霜重病在床的那段时间,她一次也未曾探望过。
葬礼,作为傅清霜的女儿,更是没有出席。
桩桩件件,遭人唾弃。
北城人人都说,傅家那个小姑娘,心肠比白雪公主的后妈还硬
第64章 宋小姐,好久不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