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届时,我若要杀你,你又当如何?”
“你能放过师傅,我就满足了。”说着,黎绵绵煞有其事地晃晃头,“人不能太贪心。”
说罢,痴痴笑了几声,“咣当”一声倒在软榻上。
……
黎绵绵是个适应能力极强的人,若说穿越以来有哪一点格外不适应的话,便是枕头。
她实在搞不懂,这些人把木头,玉器一类硬邦邦的东西枕在脑袋底下,怎么就不嫌硌得慌。
可惜找遍市集,也未见到一家店里有卖软乎一些的枕头。
没有办法,她只好寻了些棉花,自己缝了个枕头。
后来入了宫,也还是睡不习惯硬邦邦的玉枕,便又重新缝了一个软乎乎的棉花枕头。
但是此时,脑袋底下垫着的似乎不是平时常用的枕头,倒像是玉枕上铺了枕巾,虽不至于让她睡不着觉,却也硌得有些难受。
睡梦中伸出手摸摸“枕头”,随口嘀咕:“长缨,我的枕头怎么换掉了?我那个缝了棉花的枕头去哪儿了?”
冯长缨是习武之人,耳朵灵,平日里她一出声,用不上片刻,便会听到推门声,今日却不知为何,等了半晌也不见她进来。
黎绵绵觉出些不对劲来,清醒了几分,又仔细摸摸“枕头”,滑滑的料子,竟还有些温热的触感,不待她睁开眼睛确认一番,头顶上便传来男子的笑声。
“黎姑娘还要摸多久?”
余下的那点睡意被这熟悉的声音吓得飞到九天之外,黎绵绵猛地睁开眼睛,欲哭无泪地发现自己枕着的哪是什么“枕头”,是谢云州的腿!
而她的手,正搭在他的腿上摩挲着,整个一副登徒子的做派。
脸颊控制不住地发烫,黎绵绵迅速直起身子,正襟危坐,声音细若蚊虫:“我,我怎么会躺在王爷,腿,腿上…”
谢云州用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黎姑娘喝醉了酒,硬是赖在本王身上不下来,本王也是无法。”
黎绵绵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松醪酒实在够劲,她喝了没多少便头昏脑涨,飘飘然如踩在云端。
不过这酒的确是好酒,虽醉人,清醒过来却丝毫不觉得头疼。
黎绵绵仔细回忆一番,脑中的确闪现出几帧与谢云州所言对得上的画面。
沉思片刻,黎绵绵面有菜色,还不等她说些什么缓解气氛,谢云州便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黎姑娘还说,为了本王,死也愿意,不知是否作数?”
他离得太近了,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喷在黎绵绵耳朵上,她甚至还闻得到谢云州身上隐隐飘来的苏合香气。
黎绵绵愣了片刻,回过神来,捂住自己红得滴血的耳朵,往后退去,直到后背抵上马车的车框,方才停下,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谢云州。
“方才黎姑娘对本王所做的举动,可比这要亲密得多了。”
黎绵绵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开口说道:“昨日我醉了酒神志不清,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本王明白了,黎姑娘是想说方才一切,是你醉了酒,神志不清方做出的举动,如今醒了酒,便要赖账了。”
见这厮一副被负心人抛弃了的怨妇模样,黎绵绵欲哭无泪。
正费劲地搜肠刮肚想着说些什么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适时响起:“六王爷,黎太医,到了。”
黎绵绵打开窗子,见到熟悉的宫门,感动得几欲落下泪来。
“多谢王爷送我回宫,王爷回了王府也早些休息吧。”
赶了一夜的路,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顺着打开的窗缝照进马车,正落在她扶着窗子的手上。
谢云州一双桃花眼盈满促狭的笑意,从善如流地答道:“被人折腾了一夜,委实有些累了,的确该好好休息一番。”
黎绵绵:“……”
第45章 承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