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跪在那的张让,倒是一言不发。
何后神情有些木讷,往日妩媚的脸上挂着可见的疲色。
她扫了一眼张让,声音冰冷:“张常侍素来多谋,今日怎不说话了?”
“说一说,你有什么看法?”
张让吞了吞口水,方道:“太后,袁氏手拥重兵,且行事果断,对付他不能如此简单,否则会逼其跳墙。”
“他连进攻北宫的事都做出来了,还不算跳墙吗?”何后冷笑。
“他还有外兵、袁氏还有许多故吏。”张让道。
“你是说,他会直接举旗谋反?”
“若是逼得急了,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何后沉默许久,点起头来:“张常侍果然多智,难怪敢谋划当堂刺杀大将军!”
声音陡然一凌,吓得张让连忙五体投地,口呼冤枉。
“冤枉?”
“哀家亲眼所见!”
“岂有冤枉可言?!”
“太后,不是我下得令,是西园军因大将军逼之甚急,才行此事的。”张让哭诉道。
“张常侍!你是当哀家傻吗!?”
何后大怒:“你谋杀的人可是我兄长!是大汉朝的大将军!”
“你要是不说实话,哀家正好给他们一个交代。”
从蹇硕死、到袁术、再到何进……这一笔笔的糊涂账,就没有算清楚的。
矛盾越继越深,迟早需要彻底解决。
一直糊涂下去、搪塞下去,只会让问题更大。
之所以还未爆发,完全是因为洛阳内外,若干武力纠缠形成的微妙局面。
何后需要宦官,但不代表这个宦官一定得是张让。
她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除掉张让,换一个人上来。
张让心知瞒不过去,只能将贿赂秦沧、秦沧授计一事,一一道来。
砰!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秦覆之策划的!?”
“是。”张让磕头不止,额头已见血,哭道:“不敢隐瞒太后,是秦覆之策划不假,我等也确实响应了。”
“可是,若我等不响应,便性命不保啊。”
赵忠等人也跪下来哭:“太后明鉴!”
何后面色发白,只觉阵阵无力。
许久,她才叹了一口气:“我亦知王政君旧事,天下在刘,我便是太后;天下在何,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太后明鉴!”诸宦又道。
“可他是我兄长!是大将军!是我所依!”
何后愤怒难消,胸脯起伏,惊涛骇人。
紧捏的玉手,几乎要掐出血来。
“我待秦覆之不薄,他不听话便算了,竟敢谋害我兄长!”
“太后。”张让抬起头:“权斗之中,各为自家利益,哪有多少人情可言呢?”
“你说的也有几番道理……去,将卢子悦传来。”
“是。”
须臾,卢藻至,行礼拜见。
“子悦今夜立功了。”
“职责所在。”
“可你也做错事了,你欺骗了哀家!”
卢藻连忙拱手告罪:“卢藻实不知。”
“你原先为套哀家手令出城,诱骗哀家说秦覆之能为哀家之助力。”
“可他今晚做了什么?他谋划杀了大将军,让洛阳更乱!”
面对何后的怒火,卢藻也没有替秦沧否认,而是道:“于太后而言,大将军是兄弟之亲;可对于秦覆之来说,大将军却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仇敌。”
“太后所需,也是他们彼此之间的牵制制衡。”
“只要有机会,彼此之间都不会放过。”
“至于秦覆之之功……太后,袁氏居心叵测,若是秦覆之不来,袁氏第一次兵入北宫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朝堂成不了均衡之势,北宫只怕会被彻底蒙蔽,更无可用之臣。”
何后闭目:“你倒是伶牙俐齿,替他开脱的一干二净,到头来只有我那兄长该死了。”
“太后节哀。”卢藻连忙跪下。
何后挥了挥手:“护卫北宫,你确确实实是出力了,先下去歇着吧。”
“是。”
卢藻告退。
“说说吧,这件事你打算如何收尾,日后又该怎么走。”何后问。
张让道:“太后,杀大将军之兵为西园残军,而西园残军自蹇硕死后,便由骠骑将军暂领。”
“骠骑将军,又与秦覆之关系极好……可让人严查大将军之死案。”
何后冷笑注视,却不说话。
张让自知惭愧,再拜道:“如今洛阳城内二虎相争,他们手中有兵有将,我们奈何不得他们,逼的太紧反而危险。”
“倒不如因势利导,先借秦覆之之手铲除袁氏,趁机扶持起自己的人手。”
“等时机成熟,我再供述出事情真相:秦覆之逼迫我等,杀害大将军。”
张让的想法是:用先帝之案,迫使一群人跟着秦沧去对付袁绍;
又用何进之死案,给秦沧埋下一个雷。
等袁氏一倒,再引爆这颗雷,让原本就根基浅薄的秦沧,瞬间沦为公敌。
不知是真心还是故意,何后哼了一声:“你倒是忠心。”
“我等无根之人,全靠天家庇护。”张让道。
“将来真有这一日,保你安然养老。”何后挥了挥手。
“多谢太后!”
众人皆拜,真心感谢。
宦官少有善终,一身罪孽,还能捞个富贵老死,他们已是知足了。
至于用人方面,何后也看得出朱?y、王允这帮人还是心在汉室的,可以大用。
但这群人跟宦官是对头,还需要一个更友好的,方便自己掌握兵力。
何进即死,选择唯有一个——何苗。
正好,何苗和宦官关系非常好,之前完全是被何进逼的。
大将军府。
中央摆着的是何进残破的尸身。
何夫人和尹氏伏尸痛哭。
一群军中将领环绕,无不面有愤恨之色。
袁绍袒右臂,刀割出血,当众起誓:“我必为大将军报此仇,诛宦官、杀秦贼!”
“诛宦官、杀秦贼!”
众人皆应。
发誓归发誓,接下来怎么走还得研究。
何进再死,还被秦沧趁机吞了城门,城内力量已发生改变。
何进死了,象征着他们失去了一位‘录尚书事,朝廷尚书台的拍板人。
城门兵力被秦沧吞下,虎贲让朱?y曹操拐走,这使得袁绍在城内的兵力,真正低于秦沧了。
如果不是顾忌袁氏的巨大影响力,还有城外的兵马——只怕宦官已让何后下令,命秦沧、朱?y等人直接诛杀袁绍了。
“没有别的路可走了,直接让外面的人攻城吧!”
“我们聚集所有人马,从内策应,还能打不开一扇城门?”
“我们城外已有五万余人,城门一开,什么仇不能报!秦贼宦狗,都得死!”
第214章 单骑偏能定兵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