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倒也不故作高深,直言道:“是我,赵祯。”
卧房之中依旧是一片黑暗,纱幔微微摆动,晋王支起上半身四处张望也不能见人。
“何必躲躲藏藏?”
正在寻摸火折子的赵祯颇为无奈,“晋王兄,你家火折子放哪里啊?找了半天没找到。”
话音刚落,一团黑影直冲他面目而来,赵祯向一侧偏了偏脸,伸手接住。展开手掌一看果然是火折子,就近找了一处烛台,他点燃其中几支蜡烛。
卧房顷刻间变得明亮,晋王也终于看清了掩映在层层纱幔后的人影。
“如此做派,实非君子行径。”晋王面上冷漠,心底却是慌张,他那抓着衾被青筋暴露的手足以说明一切。
赵祯点了蜡烛不算,操起桌上的小炉子燃起火,自顾自预备起煮水泡茶的事来。
晋王未得回应心里有些恼火,可他又吃不准赵祯来此的用以,整个人竟有些无力的悲凉。
两人如此僵持片刻,壶中水沸,赵祯两手起落之间便冲好了热茶。素白纤长的手随意拿过一旁的托盘将两盏热茶置于其间,而后端起托盘向床榻走去。
慢慢靠近之时,赵祯明显察觉晋王越发紧绷。他微微摆头,嘴角挂上笑,“晋王兄不必如此紧张。”
说着话,赵祯又给晋王递了杯茶,“晋王兄家的茶果然是好,闻来清雅香醇。”
“大半夜来此喝茶?赵祯。”晋王后槽牙咬得紧紧的。
“喝茶事小,有一要事需与晋王兄商议。”
赵祯端着茶盏四处看了看,自床脚处摸出一张小凳,想来是晋王平日踏脚用的。他也不嫌弃,撩起衣摆便坐在小凳上,这时榻上的晋王得以俯视着赵祯,心里倒是松泛了不少。
“何事?”晋王下意识扯过被子,严严实实捂住自己残缺的腿。
赵祯心里一番起伏,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正色道:“不知晋王兄对薛唯少此人怎么看?或者说对此人勾结王家的事怎么看?”
晋王没料到赵祯竟会如此直言不讳,眉头拧了拧,“勾结王家?为何从你口中出来的不是勾结本王?”
赵祯闻言,微微一笑,“看来晋王兄是知道这事的始末了?”
薛唯少勾结王家提前开闸泄洪一事朝堂之上还未声张,众人只知蓬莱水患,还不知这其中关窍。
“这蠢事一露了底,王家便吓得屁滚尿流了,怎会不到本王处寻庇佑?”晋王说着话,眼底流露一抹伤感,不过转瞬即逝,赵祯也并未察觉。
赵祯深以为然,“明眼人都知道晋王兄是干不出这蠢事的,可若是薛唯少咬着您不放,亦或是说您有动摇国本之心,那又当如何?”
卧房之中忽然有些宁静,晋王紧锁着眉头半天也没言语。直到手上的杯盖“铮”的一声落下茶杯上,这才惊醒沉思的人。
赵祯倒也没急着做什么,只是站起身慢慢向晋王处俯身,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茶盏置于床头,自己又掀了掀衣摆,乖乖地坐下。
“你想如何?”晋王深深叹了口气,终究是开了口。
赵祯笑而不语,只等着晋王再次言语。
“本王如今,没能力与你争,你想要什么就直说!”
“小弟想与晋王兄合作,不知您意下如何?”赵祯仍是慢条斯理地饮着茶,不慌不忙地道。
“怎么做?”
赵祯起身,贴近晋王耳旁,低语了好一会儿,最终兄弟俩相视一笑,可见两人是谈妥了。
一阵夜风袭来,灯火微晃,赵祯顺着窗户翻身而去,随即不见踪影。
这时,晋王府老管家颤颤巍巍敲响房门。
“进。”
老管家推开门,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晋王榻前,“老奴听到动静,来看看殿下。”
晋王摆摆手,“徐伯坐下说!”
老管家顺势坐在了赵祯将才坐过的小凳上,“可是有人来过?”
“小九来了。”晋王言语间看不出喜怒。
“殿下终于等来了九殿下!”老管家难掩欣慰与激动。
晋王远远不是传闻的那般冷情寡心,自受伤之日起他故意慢慢淡出朝堂便是为今日做准备。
守护半生的南赵疆土,他虽无法再继续为其拼杀,可到底还是希望为这江山寻一位圣明的君主。
晋王此人,心中从无私欲,一心都是家国天下。他用冷漠残忍掩饰自己的大义,无非也是求一个稳妥。
赵帝三位皇子,他最看重的自然是赵祯。奈何人家一直无心帝位,以至于这些年的谋划毫无用武之地。
前些日子王家派人来认罪,说了王大公子的无脑行径,众人皆是无地自容。晋王内心却有几分窃喜,他知道经此一遭,赵祯必然会想通很多的。
果不其然这人才刚回赵都不久便找上了门来。
“徐伯,将本王的势力都慢慢召回赵都,不久便能用上了。”晋王抬首望向窗外,眼里似乎颇有些炽热。
“是!”老管家恭谨道,而后朝着晋王行了军营里的礼。
再说赵祯回宫后,赵钰与齐渊夫妻俩正坐在他院里烤着番薯等他呢。
一见人来,赵钰什么也不顾了,迈着步子小跑几步,“兄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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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初露头角(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