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怜摇了摇头,无奈苦笑。
…
钟离越不在,沈禾又梦魇了。
在宫里学礼法的那段日子,不止对她身子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摧残。
她自小活得自由随性,想做什么都没人拦着她,可偏偏就是这样无拘无束的人,被困进了深宫。
那些教导她的嬷嬷都辱骂她,甚至还出手打她,可她却不能还手,她若还了手便会遭到更严重的惩罚。
她害怕,所以她去肖元皇后面前告了状,“舅母,她们都欺负我,还骂我是沈家的扫把星。”
肖元皇后姿态优雅,端着茶盏小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你若懂事些,她们就不会欺负你了。”
她的语气带着沉冷疏离,她也觉得沈禾就是沈家的扫把星。
肖元皇后十五岁入宫,这十五年来一直在深闺中学习琴棋书画,大家礼仪。
她守礼法,善贤淑,做了二十年的皇后,从未见过像沈禾这般脾性顽劣的姑娘,不仅见了皇子不行礼,还与废太子牵扯不清,简直是丢了沈家的脸面。
见肖元皇后不管她,那些嬷嬷更加肆无忌惮折磨沈禾。
逼着她跪在地上行礼,一跪就是一整日,她的身子虚弱,实在是扛不住了,两眼一昏向侧倒去。
老嬷嬷不由分说就将人拎起来,拿着细针就往她胳膊上扎。
刺痛来袭,沈禾猛地睁眼起身,眼睛睁开了,可身子却是起不来了。
青荷一早就守在了她榻边,见她梦魇犯了,忙扶她起身,给她递水,安慰道:“梦都是假的,沈姑娘别难过。”
那是真的,是她切切实实经受过的往事。
即使身体上的痛感已经消逝,可刻进心里的痛却是难以磨灭。
“奴婢见过殿下。”青荷发现钟离越来了,正要行礼。
“免了。”钟离越在远处招了招手,将药方递给她,“她梦魇又犯了?”
青荷点了点头,看向坐靠在床头边茫然失神的沈禾,压低声音道:“这几日她总是念叨着肖元皇后、嬷嬷的梦呓,严重的时候还会大喊求饶。”
钟离越攥紧了拳头,骨节咯吱作响,他早晚有一天要亲手把群狗东西活剥扒皮。
“你先下去吧,煎完药送过来。”
钟离越冷声吩咐完,就迈着步子向内室走去。
钟离越坐在床外侧,将人抱到了他腿上,让她靠在他的臂弯里,白发与黑发交缠在一起,他柔声轻哄:“是我不好,以后我亲自守着你。”
昨夜陪了她一夜,清早只是去找俞怜算了笔账,她就梦魇发作了。
当真是离不开人。
明明已经脱离了那群人的掌控,可她还是心有余悸,近日来又频频梦到宫内的事,说不害怕是假的。
“太子哥哥,我不想回皇城了。”她老老实实靠在他的怀里,像个受了惊的小猫,长睫颤颤,眼尾湿红,很是可怜。
她突然就不想回皇城了,回了皇城,家里人定会又送她进宫。
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怎么可能再重蹈覆辙。
钟离越擦去她残留在眼角的泪水,轻吻她的眉心,语气极为温柔小心:“有太子哥哥在,回了皇城也没人能欺负你。”
就算是肖元皇后也不行。
沈禾是他用半条命救回来的,他捧在手上都怕捂坏了,这群狗东西竟敢如此践踏。
第35章:沈禾梦魇发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