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才出现在众人视野,驻在军营外的将士敲锣欢呼:“他们回来了!”
钟离越及钟离茫等将领身着寒金甲,与去时不同,归来时寒金甲已经沾染大片血渍,钟离越的发尾已被鲜血染红,白发与红发交融,显得尤为惹眼。
又极像在腥血中沐浴的阎罗美人。
钟离茫微眯着眸,紧盯着沈禾,无论她的面容有多不像沈禾,可每当久隔一见,总有一种似沈禾的恍惚感。
宁望躺在担架上,微微抬起头看向沈禾,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
她易容了。
“恭贺太子殿下、南安王凯旋而归。”交叠昂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众人齐下跪低首行军礼,甲胄声整齐。
钟离茫摆了摆手,跃下马,转头看了眼宁望,吩咐道:“快将他送去医治。”
许是怕钟离越真的生气她做事轻浮,她行为收敛了不少,也未曾扑到钟离越怀中,老老实实立在一侧。
钟离越瞥了眼沈禾,一双棕眸发生着细微的变化,他径直向帐内走去,经过她身侧时,微微抬手勾着她的手指,继而十指相扣牵着她一同走。
…
“去唤俞怜过来,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景然闻言应声。
两人刚入帐内,钟离越再难掩盖,捂着心口吐出一摊黑血。
沈禾立时扶住他,半身重量压在身上,她走路也有些吃力,“太子哥哥,怎么...”
话还未说完,肩上痛感袭来。
钟离越挣开手,又抬臂狠抓着她的肩膀,半掐着人往榻上带,“血。”
这是他时隔近半年来再次发病,亦是第一次主动要血。
钟离越本打算将鬼阴咒修至十一重后举兵回皇城,届时免不了一场恶战。
可胡蛮征战,是他回皇城的好机会,他可以提着敌军首领的首级以做回皇城的筹码,也无需领兵叛反。
但不料,他突然发病了。如若控制不住在军营杀了人,不仅机会尽失,更是失了人心,届时就连握在手中的兵权亦会失去。
他赌不起。
沈禾踉跄坐倒在榻上,她撑起身看向那双漫着猩红的棕眸,瞬间明白其意,忙抽出腰间短剑,划开手腕。
俞怜赶来时,钟离越正捧着沈禾的手腕吸吮鲜血,他赶忙拉开两人,“你现在卡至第十重,嗜血之量可要人性命,你这是想亲手杀了她?”
钟离越神志恍惚,唇边还残留着鲜血,他不自知地舔了下嘴角,贪婪地将残留血迹尽收腹中。
“捆住我,我不能发作。”他交叠双手,艰难伸出。
沈禾突然想到那夜他同自己说过的话,这么久以来他都在忍耐,为了她而杀人,为了她折磨他自己。
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伤口,鲜血不再缓流,只剩下一道血肉交融触目惊心的剑伤。
“不行,他若不喝我的血,谁都捆不住他。”沈禾咬咬牙,执剑又对着自己的手腕划了一道新伤,抵在钟离越嘴边。
她那么怕疼,可眼下手腕好像也并没有多疼。
焦急担忧的情绪冲脑,她没有功夫去感受身体的痛觉。
“你疯了?”俞怜皱着眉,却也没有阻拦,她说的不假,如若不喝血,锁链确实捆不住他,更何况,不及时止住疯怔,根本瞒不了几天。
可若给他饮血,以沈禾的身子,定然熬不过去。
他们当中,必会倒下一个。
第44章:钟离越疯怔发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