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无他,只因这里是死刑犯监室,同时也是执行死刑的地方。
所以这栋楼又被蓉城监狱中的囚犯戏称为往生楼。
往生楼中的防备更加森严,通往楼中的道路并不长,但却被好几道大门分割,每一道门都需要那名警督签字方可通过,我们最后停在一处站着两名警卫的监室门口。
“一个月后执行死刑,你们有一小时的时间。”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传来,这是自我们见到这名警督以来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将这间监室的钥匙交给卫央后便转身离去,两名警卫依旧如铁塔般伫立在监事门口,卫央拿着钥匙就静静地站在门口,我发现他这时竟有一些犹豫。
他手中不停地搓揉着那把可以开启监室大门的钥匙,我发现他居然有些心绪不宁,这让我对里面的人更加好奇,到底是怎样人才会让一个疯子感到顾忌。
卫央深吸了口气,将钥匙插入大门的孔中,临开门前,他转头神情严肃对我和陈默说:“进去后尽量埋着头,不要与里面的人视线有所交集,更不要和他说话。”
我和陈默重重地点了点头。
卫央迟疑了片刻,但还是坚定地推开监室的大门。或许是方才卫央郑重的告诫,在跨进监室的时候让我莫名有些紧张,昏暗的灯光让监室显得有些空寂,厚重的玻璃板将整个监室一分为二。
卫央坐到玻璃板前的椅子上,玻璃板上只有着两个刚好容下双手的门洞将两边连接,中间的台面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副国际象棋。
我按照卫央的叮嘱将头埋低,但还是架不住好奇微微抬头觇视对面坐在床边的那人,大约三四十岁,穿着深蓝色的带着蓝白条纹的囚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让他看上去文质彬彬,与这监室的环境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人手中正翻阅着一本书,见我们进来,动作沉稳地将手中书合上放置在床边,起身微笑着朝我们走来,我瞥见了那本书的封面。
圣经。
恰巧与在精神病院的卫央看的同一本书。
在那人的动作中我依稀看见了卫央的影子,只是那人脸上带着的笑容与卫央不同,显得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
那人从容地坐到卫央面前,并没有抬头看我们三人,只是专注地望着台上的棋盘,抬手将位于最中央的白色的兵往前移动了两格,微笑着抬手示意卫央行棋,动作从容而优雅,神情中流露出强烈的自信。
我身边的卫央却仿若变了个人,脸上一直带着的笑容消失不见,连带着他的自负与狂傲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出现在他身上的却是拘谨、如履薄冰,我有些不明白面前这人为什么会让卫央如此小心翼翼,卫央也不假思索地移动棋子。
这时,我望了眼陈默,发现他紧盯着棋盘,微蹙着双眉,显得有些谨慎。
他们在黑白交错的棋盘上你来我往厮杀得难解难分,两人都没有半点停顿与思索,与那人的儒雅气质不同,他的棋风与卫央一般,都有些激进。双方都在棋盘上激烈地拼杀,棋盘中不断有着棋子被移出,场上的黑白棋子也越来越少,战况异常惨烈。
终于,在双方的棋子都所剩无几的情况下,卫央手持黑棋骑士轻轻推倒白色的king,冷若冰霜地凝视着对面,轻轻说了句。
“你输了。”
那人轻轻地将场外的棋子整齐地收拾于棋盒中,淡淡地说:“我没有输。”
“可是现在在这往生楼中的是你。”卫央犀利地讥讽。
“你是我众多学生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现在的你的心理学造诣在这个领域说得上是佼佼者,可是这一切都是我教你的,与其说是你打败了我,不如说是我败给了我自己。”那人声音依旧平淡。
我有些讶异,里面那人居然是卫央的老师,只是不知他和之前卫央所说的他在专案组的导师有什么联系。
卫央脸色依旧很冷,只是言辞却很尖锐:“所以我会来见你最后一面,免得被别人说我不懂得尊师重道,只是可惜像你这样满城桃李的犯罪心理学教授,到最后只能在这狭仄的地方孤寂地死去,除了我,没人愿意来见你最后一面。”
那人表情依旧波澜不惊,只是转身轻缓地将收拾好的放置于他的床头,在他弯腰的一刹那,我看见他的后腰露出一条狰狞的蛇头!
往生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