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央的手从口袋中拿出来，一直紧握的拳头也逐渐松开，五颗子弹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我清楚地记得他从枪中退出的子弹数目是六颗，也就是说……
我惊讶的看着卫央，随着时间推移，我感受到了在他身体中沉睡的黑暗意志正在逐渐苏醒。
我也已经渐渐意识到我当初从精神病院带出来的不仅仅是一个天才，更是如卫央自己所说的黑暗怪物。
并且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黑暗的王！
他拥有着让人难以望其项背的超绝智商，敏锐的观察力对周围的一切洞烛入微，任何细微的动作都无法逃过他那如鹰隼般的眼睛，轻易的破除被他盯上的人的层层心防，直视其隐藏在最深处的真实自我。
卫央像是有着泾渭分明的两种面貌，优雅与疯狂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同时存在于他的身上。
我也在潜移默化中被他改变，放在以前我肯定会质问卫央为什么要在书房中留下那颗子弹，放任苏哲自杀。
但现在的我却只是看着他，没说一句话，除了刚见到苏哲现状时有些讶然以外，没有其它任何感觉。
或许我的体内也隐藏着一个与卫央一般的黑暗人格，所以他才会将我视为同类。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我看着身旁逐渐冰冷的苏哲的尸体，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杀苏哲？”
“这些你都看见了的，是苏哲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可能是害怕之后接受刑罚，所以选择畏罪自杀，我可什么都没做。”卫央耸耸肩，一脸轻松的说道。
我无奈的摇摇头：“为什么不留他一命，或许我们可以从他口中得知关于阿努比斯的一些情报。”
“我们不会从苏哲口中知道关于阿努比斯的任何情报。首先，苏哲还没有真正融入阿努比斯团伙的核心，这点从他从来没有见过阿努比斯的真面目便可以看出。”
说到这，卫央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接下来这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每个人的内心都潜藏着一个恶魔，一旦心中的那个黑暗怪物被唤醒，那便没有再做人的资格，尤其是已经尝到了鲜血味道的怪物。”
我低头没说话。
卫央拿出电话，拨打了蓉城市局的报警电话。
没多久，蓉城市警方便来到了现场，见到倒在血泊中的苏哲都大吃一惊，随即便将我与卫央控制起来。
被带回警局后，我们很配合的讲述着整个事情的始末，只是将卫央放任苏哲自杀的事隐去。
警方在勘探现场时在书房中发现了卫央装上的摄像头。陈默也及时赶到警局，将存有书房中拍到的视频的储存卡交给蓉城警方，总算是打消了他们对我与卫央的怀疑。
在场看了视频的警察都对苏哲是别墅案凶手之一的身份大为吃惊，更不用说他还参与了其它几起凶案。
为了避免造成负面影响，这个视频被列为高级保密资料，我们几个知情人也被再三告知必须严格保密。
走出警局的时候，曾经一起工作的同事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禁苦笑，身为警察，却几次三番的以嫌疑人的身份进入审讯室，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都快成为警界传奇了。
“我们离开书房时，你走在后面对苏哲说了什么？”我问。
“我说了什么吗？”卫央轻描淡写的反问。
我停下脚步，淡笑着看着他。
“真想知道？”
我点点头。
“我只是给了他一个选择，并且告诉他苏建国正在赶来的路上。”卫央淡淡回答。
苏哲本就对苏慕青的死心怀歉疚，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不敢面对他的家人，如果让苏建国见到离家多年的儿子不再是令人尊敬的刑警，而是已经沦为连环杀人狂，恐怕会对他造成更大的打击。
所以看似卫央给了他多种选择，但实际是留给他的路只有一条。
卒已过河，只能选择前进。
可苏哲前方是断崖。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一切的？”我轻呼一口气。
“在苏家看见那张照片开始，也是从那时起，我之前的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明白了为什么凶手会不遗余力的想要帮苏慕青报仇，明白了为什么凶手会对当年的事一清二楚，甚至比我们警方都还要了解得详细……”卫央很平静回答。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叹了口气。
魔踪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