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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密谋[1/2页]

短刀集 纸上谈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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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的梆子声穿透雨幕,望月楼渐渐安静下来。
     露儿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揉了揉发酸的腰肢。
     李大人今晚格外难缠,灌了她整整一壶花雕,现在太阳穴还突突地跳着疼。
     她摸了摸袖中的纸包,还好,没被发现。
     “姑娘,要备热水吗?”
     小丫鬟在门外轻声问。
     “不必。”
     露儿解开繁复的发髻,青玉簪子轻轻放在妆台上,“你去歇着吧,我乏了。”
     待脚步声远去,露儿吹灭了两盏灯,只留床边一盏小油灯。
     她褪下外衫,却未解内裙,只是和衣靠在床头,眼睛盯着窗外的雨帘。
     他在等吗?敢来吗?
     望月楼的规矩,子时过后不许外人留宿。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银子够多。
     老鸨收了陈乐的银票,今晚应该会睁只眼闭只眼。
     一道黑影掠过窗前。
     露儿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窗栓已经无声无息地被挑开。
     陈乐像一只黑猫般轻盈地翻进屋内,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气。
     “你——”
     露儿刚开口,就被陈乐捂住了嘴。
     “隔墙有耳。”
     他贴近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
     露儿点点头,陈乐这才松开手。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锋利,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睛,只看得见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唇。
     “药呢?”
     他直截了当地问。
     露儿从枕下取出那个纸包:“在这儿。但我不明白,就算赵寒山昏睡过去,你又如何拿到卖身契?他的府邸——”
     “不在府邸。”
     陈乐打断她,“每次来望月楼,他都会带着重要文书,锁在那个紫檀木匣里。”
     露儿倒吸一口凉气。
     她当然知道那个匣子——赵寒山每次来都会带着,从不离身,连行房时都要放在视线所及之处。
     “你怎会知道?”
     她声音发颤。
     陈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盯了他三年。”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在灯下展开。
     露儿凑近一看,顿时浑身冰凉——那是一张望月楼的建筑图纸,连密室和暗道都标得一清二楚。
     “赵寒山每次来都住‘天字三号房。”
     陈乐指着图纸上的一处,“这里有暗门通向隔壁,而隔壁......”他的手指移到另一处,“是库房,库房有窗,窗外是后巷。”
     露儿死死盯着图纸,突然明白了他的计划:“你要我下药后,从暗门进入房间,偷取匣子?”
     “聪明。”
     陈乐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但不用你动手。你只需在得手后,打开暗门放我进去。”
     “那之前你在哪?”
     “库房。”
     陈乐收起图纸,“初五那晚,我会提前潜入库房等候。”
     露儿咬着下唇,思绪纷乱。
     这计划听起来可行,但风险太大。
     万一赵寒山没喝下药酒,万一暗门打不开,万一匣子里根本没有卖身契......
     “怕了?”
     陈乐突然问。
     露儿抬头,正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嘲讽,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理解——他明白她的恐惧,但不会因此手软。
     “我......”
     露儿深吸一口气,“我只是在想,拿到卖身契后,我们怎么离开京州?赵寒山势力庞大,城门都有他的眼线。”
     陈乐从腰间解下一块铜牌放在桌上:“认识这个吗?”
     露儿凑近一看,铜牌上刻着一只展翅的鹰,底下是“北镇抚司”四个小字。
     她手一抖,差点碰倒油灯。
     “你是锦衣卫?!”
     “假的。”
     陈乐淡然道,“但足够唬住守城士兵几个时辰。等他们发现不对劲,我们早已远走高飞。”
     露儿心跳如鼓。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更危险——伪造官印是死罪,更别说是锦衣卫的腰牌。
     可事到如今,她已无路可退。
     “好。”
     她终于点头,“我答应你。”
     陈乐似乎早就料到这个回答,从怀中又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解药。下药前你先服下,免得自己也中了招。”
     露儿接过瓷瓶,指尖不小心碰到陈乐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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