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为何不能住?”李眠惊愕:“服部兵乙当真住在棺中?那他们到底是什么?”
青衫道士指指李眠,又回指自身:“于你我一般,皆是红尘大世里的人。”
“说到此处眠倒是想起,道长你如何醒来无事的?”李眠向来头脑慢热,现在才想起这回事来,周游走到床边坐下,抖抖腿上的道袍,丑时生依旧缩在角落,对李眠还是怀有戒心。
“你是不是喝了服部兵乙的药粉?并且喝下去蜡人病就会缓解很多?然后过段时日是否会继续生病?”道士问。
“不错,好在我药粉抢的多,还可度日。”李眠诚实回答,周游却哂笑起来:“将军,你看我现今状况,可是还有蜡人症状?”
李眠闻言微惊,上下打量一番,之前未仔细瞧看,此番所见果然丰神如玉,精神焕发,除了依旧半睁眼皮外,整体已然是恢复了仙风道骨。
“道长,你可是有真正解药?”
“哪里需要什么解药,你不喝那药粉便是!将军,若是药粉真的可解此病,你觉得我会不喝吗?”
道士有些无奈的笑看李眠,李眠懵懂点头:“我觉得会,道长你学究天人,不可与我等凡夫俗子相提并论。”
周游大袖一挥,长身而起:“收回你的马屁,若是谈到惜命,我比天下人都看得重视!我心有执念,不能随意解脱,累并活着,然后越活越累,哦对了丑时生,多谢你城上献歌。”
“是道长词写得好,我只是负责吆喝,无大功劳的。”
丑时生连连摆手,面带惶恐,虽是粗犷男儿,却满溢羞涩。李眠在一旁似有话说,周游摆手制止道:“我知你意,丑时生是我找来的,晓行夜宿的掌柜是他的父亲。”
“还有此事?”绣花将军例行惊愕出声。
“一楼大堂有掌柜画像,和丑时生有几分神似,加之他对此间事物视若珍宝,因此并不难猜,我怀疑这牌匾之上就是其父手笔。丑时生,你其他家人何在?”周游问。
丑时生闻言哭的更甚:“官府强权,晓行夜宿早已被收归,家中除我之外尽皆丧命,只有我装疯扮傻,侥幸得以逃脱。”
“这就对了,这世道对傻子还是蛮宽恕的,不过宽恕却残忍。”
周游说罢指了指他的骷髅串子,丑时生倒是没有避讳:“正是用家父尸骨铸成的,草探花大师帮我留个念想。”
道士点头:“也是个可怜人。”
说罢长身而起,李眠随后跟上:“道长,此番去哪?”周游:“金门师爷府,我有一种预感,你们别多问,去了便知晓。”
二人马不停蹄,一路赶到府邸,却见门可罗雀,残破混乱,早已人去楼空!
“为何会这般?弃城于百姓不顾?”将军英目倒竖,着实气得不轻。
周游在府邸院子里转了几圈,从背后竹匣里又取出白猫抚弄。
“将军你不懂识人,司马种道和金门师爷都不是可托付苍生之辈,再者说他们做下诸般见不得光的事端,也的确是心有慌乱。要搞懂整件事情,你必须要看到蜡人病的一些特征。”
李眠正色:“道长请讲。”
“我且问你,这城内可有医馆或郎中?”
“你这般一问,我才想起,的确没有,的确古怪!”
“我且问你,这城内生病者可全部是精壮男子,并无老弱妇孺?”
“你这般一问,我才想起,的确都是,的确古怪!”
“我且问你,如我这般生病不食药粉者,为何假死过后反而安然无恙?”
“你这般一问,我也奇怪,我身子又起油蜡,的确古怪!”
“我再问你,这城内得病者越来越多,服部兵乙是否也越来越多?”
“病人的确增多,但服部兵乙编制稳定,数量可控,这我是知晓的!”
周游眼神慵懒:“如此这般,方才正确!”
他撂下这话,转身大步流星的出了府邸大门,李眠快步跟上,二人七拐八拐的上了大街。
此时街上依旧没有百姓,不过服部兵乙倒是很多,只不过他们不晓得金门师爷已离去,没有指示亦无指挥,无头苍蝇一般到处聚团。
从城外涌进来的西梁军也混杂在一起,和服部兵乙竟然相处的十分融洽,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惊恐,有的站在百姓门前木讷的敲着大门,有的在领取药粉处苦苦守护,相拥而泣,状若绝望。
李眠:“这城池依旧有病,丝毫不见好转,我只看到破败,除了稀奇古怪再无他物。金门师爷跑了,道长现如今仍觉得此城还有救吗?”
“大病初愈之前都是阴雨连缀,我觉得现在的城池比我初见时好多了,将军心有蒙尘,自然处处狭隘,和我去个地方,我为将军荡涤尘埃。”
周游说罢取了拐子老马,李眠随后跟上,红缨判笔,决绝相随。
路上周游又问他:“将军可曾发觉,这城里的兵和红袍兵乙之间,有何异样?”
李眠闻言观察半晌:“他们都不说话,却在哭笑。”周游满意点头:“看清楚些,究竟是哭是笑?”
绣花将军闻言又看了几圈:“看清楚了,又哭又笑。”
道士笑笑:“如此甚好,一切清晰明朗,都是悲喜无常。”
李眠:“道长,服部兵乙从不说话,他们不交谈也很正常,不过将士们也不言不语,这倒是未曾想透,难不成说服部兵乙是哑巴,他们不和哑巴说话?”
周游:“哑巴也是人,见人不说人话者,那便不算人了!”
第27章前尘旧事今说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