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莫奇粱不顾自身内外伤，更顾不上考虑尤妙嫣当前处境，脑中飞速旋转，不停思考着：“发配边关修城墙？虺蜮国北面是山岭环绕，东西两边是友邦和战败国，目前来看绝无敌对风险。那么，只可能是南边出城去往边南界，那边有毛珊国。他们野蛮成性，不服教化，整日生事，胡作非为。而边南界，正是虺蜮国重兵防线，也是慧王势力范围。看来，下决定的人，还是倾向慧王的。”
莫奇粱双脚打马疾行：“可惜，国主看出意图，不允许随行守卫，加上老猴儿说都城内已经群情激奋，看来又是暗中造势所为。通向边南界，出城两里不到，必经之路上有一片密林，如果没猜错，那里会有大事发生！佛祖保佑，我能及时赶到！”
就这样，一路狂奔，疾行，莫奇粱毫不停息，终于在未时赶到了那片密林。
莫奇粱放缓马速，让坐骑得到稍稍缓歇，同时左顾右盼，静心细听。林间只有鸟叫、风声和那沙沙作响的枝叶声，其他什么都没有。
“奇怪！按照时间和脚程，一众人等该到了。自己从东城边赶至，虽然后起，却一定会在其前方或者随后不久到达。难不成，百十号人，拖家带口走得缓慢，我超前了？如果是那样，也算好事。”莫奇粱心到。
莫奇粱准备再走一段，如果还不见踪迹，就返回身，迎向他们。忽然，一阵疾风吹起，林间树木摇摆不定，莫奇粱鼻中受到刺激，浑身一抖。
没错，这是鲜血气息，随风而来。莫奇粱心中跳成一团，伸出手指，沾上口水，判定风向，后，打马飞奔而去。
到了近前，莫奇粱噗通从马上跌了下来。眼前场景，好似血山地狱一般，惨不忍睹。地上，到处是死尸，有老有少，甚至还有未成年及更小的孩童。青壮年在外围，年轻女子和半大小子在中圈，老人和孩子在核心，典型的战术防护圈，可见慧王对家眷平时教导有方。
让莫奇粱奇怪的是，场地内，慧王府一众人等衣着相同，都是白麻长衫，这是罪臣装扮。而在他们四周，竟还有一批盔甲勇士的尸首，旁边还有众多马匹和车辆。皇家不是不派护卫么？
另外，就是大批武装蒙面之人，还有不少百姓服饰的。这是什么情况。
莫奇粱看了看现场，慧王府防御圈在端头处破了，沿路有血迹，看来这是突破重围，杀出了血路。
莫奇粱随着血迹，步行追寻，没走多久就听到不远处有潺潺溪水之声。
到了近前，莫奇粱咕咚跪在了地上。
眼前竟有一汪清池，一旁有小溪潺潺，随地势起伏流动，不停注入池中。池水清澈见底，被溪水注入却不见溢出，天然造化之神妙，果然奇特。
池水约半亩地面积，四周都是毛竹和矮树环绕紧密，可以说地势是一处死路。
池水旁，有数十具死尸，仍然是穿盔甲者、百姓装扮和武装者掺杂。正中，有一人挺立在前，右手持刀，左臂缺失，浑身上下大大小小无数伤痕，右腹部还有一只断剑，左肩斜劈进一把刀头，那白色麻衫上血迹已经转为暗红。
此人长发飘散，随风舞动，双眼圆睁，怒目而视。满脸泥污和血渍，即便如此，仍能看出王者威风和霸气。不用问，这必然是慧王李成铭。
在他膝下，还有一年约四五岁的幼童，被人斩杀，死前仍抱着慧王小腿不放。另一边，斜靠着一位妇人，双眼紧闭，嘴角带血，看其腹部隆起，似乎已有五六月身孕。
莫奇粱跪在不远处，张口，仰望天空，双手翻身低垂。是嘶吼？却不见任何声响。
忽然，池水中似乎有一物浮出，莫奇粱眼角余光瞟到，心中一惊，急忙跑过去查看。这不看还好，一看更让他彻底崩溃，大口喷血。池水中竟然是多个襁褓中婴孩儿，各个身揣石块，被沉入其中。刚才看到的，仅仅是一个石块被水流冲落，浮上的。不久后，这一个也随之沉了进去。
莫奇粱崩溃大哭起来，双拳不停击打水面，溅起得水花将他全身湿透，再也分不清泪水和池水。忽然，阵阵狂风刮过，使周围毛竹和矮树沙沙作响，不停舞动。似乎，连这植物都在狂吼和哭泣一般。
莫奇粱疯也是地跳入池水中，用废手不停捞着。可是，由于十指受损，只能靠双臂相互挤压将尸身夹出。在水中，有浮力和流水冲击，做起来并不容易。夹起来掉了，再夹再掉，就这样不知花了多少时间，莫奇粱终于将所有婴儿尸体取到地上来。
此时，他已经筋疲力尽，趴在池边，脸冲池水，水珠一滴滴从他发丝上滴落。
他看着水中的自己，良久良久，终于嘶声裂肺地吼道：“你满意了！你计划成功了！我费尽一切，仍逃脱不出你的策划和预判！你才是神！可是，这么多人命，值得么？你究竟想要什么！他们不该是你的仇家啊，为什么，为什么！”
“呵呵呵~小子，没想到你竟猜出老夫之意，厉害
第四十四章：残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