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冰城,薄雨沾地,天笼轻纱,刚回暖的春日又倒退了几步,穿着大衣也有几丝寒意。实验室的活儿忙的差不多了。
陈初向荣教授告了假,今天是母亲的生日。往年还可以打电话和妈妈说些祝福的话,今年确不能了。
没有回家,陈初直接去了公墓。离清明还有几天,已经有许多墓碑前放了祭拜的鲜花,有些墓碑上的刻字已经斑驳,有的墓碑白漆新刷的还新鲜的溢出碳氢化合物的味道。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是不是会去另外一个维度的世界,以另外一种形式活着。
唯物世界里长大的人,只有亲人离世后,才想去相信灵魂不灭。
那些谆谆叮嘱,每次出门殷切的盼望,守在归家路口的身影,还有回家时做好的饭菜。
即使什么确切的场景都没有,只要想起来最疼爱的那个人已经永远不在,心里就像是缺了一块,胸口堵了,难过的透不过气来。
不能再听见他的声音,不能再见到那个人,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不管是有了欢喜还是悲伤,都不能和他分享,望着一年年春草变黄,一年年花开花落,那坟头草绿了又枯。
永远的走了,不会再变了,不会再活过来了。
不会再对你有要求,不会再对你有希望,不会再开口对你说一句话,哪怕是委屈,哪怕是责备,都不会有了。
连做梦梦见都是奢望。
雨很轻柔,风很大。
三月的冰城,有了这风雨,就冷了。
公墓依着地势而建,上去的时候,路面有点湿了。陈初一手撑伞,一手抱着花。墓碑上是妈妈温柔的笑脸,用手抹去上面的雨水。放下手里的东西,在心里,默默的对妈妈说,生日快乐!
上学后很少能和妈妈一起过生日,视频的时候妈妈总是笑着说,“快让小初唱生日快乐歌,唱完了我好许愿!”
妈妈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陈初抚摸着墓碑上的刻字,低头的一刻,看到了碑前的石板地上似乎有火烧的痕迹,还有红色的锈迹。
是谁,来过了?外婆吗?
这酒红色已经很浅,被雨水浸润了,才看得出来。
出了墓地,陈初打电话给表弟魏明卓。
魏明卓是他舅舅家的,年纪比他小五岁,还在读高中。对学习不怎么上心,在私立学校混着,大学已经申请好了,只等办完手续就去。
“哥,你回来好几天,怎么才给我打电话?”魏明卓小声的抱怨。
“一直忙着,今天才有空,你在哪儿?方便吗,我找你有点事要问!”陈初很喜欢表弟,和他感情很好。
两个人约在了离家不远的餐厅。
“哥,你怎么瘦了?”魏明卓圆圆的脸,圆圆的脑袋,奶膘还没下去的脸上还有一层细细的茸毛。个头已经和陈初差不多,常年爱运动的孩子长得结实。
“我一直这样,倒是你,长高了不少!”陈初叫了一杯奶茶给弟弟,自己要了一杯豆浆。
“哥,你怎么那么忙,我都快被送出国了,你也不回来看我!”吸着奶茶说。
“你不是六月份才走吗?”
“不的,我爸说四月把我就送过去,让我提前适应环境!”魏明卓皱着一张包子脸,苦哈哈的说,“我不想出国,就想在国内上大学,哥,你给我想想办法不?让我跟着你行不行,一起研究你那个细菌都行!”
豆浆有点热,陈初慢慢搅着勺子,“你模考能到多少?不是说想走体育吗?”
“模考没问题,哥,我现在轻轻松松四百多,体招那几项,更是没问题!”魏明卓凑近陈初小声说,“我都打听好了,t大去年分数线不到400,我也问老师了,就我这体育素质,没问题!”
“那不错,你都计划好了,担心什么?”陈初问。
“亲哥啊,我爸手续都给我办完了,他要是亲自把我押过去怎么着啊?”胖胖脸上,眼睛挤到眉毛上了,奶茶也不喝了,抓着陈初的手说,“押我去,胳膊抡不圆的的地方,有什么好的!听说那边饭也不好吃,天天整土豆,我去了可不得疯啊!”
陈初拍了拍那对肥爪子,问,“真的想考t大?”
“想,真的想,”魏明卓听着这话,有戏,连忙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不到了那儿离你也近,天天找你玩儿!”
“我没时间陪你,你要是打定主意了,那就好办!”陈初喝完豆浆,放下杯子。
魏明卓知道表哥有主意,终于放下心里的大石头,高兴的喝着奶茶。这才问道,“不是说找我有事儿吗?啥啊?”
陈初低头,轻轻的问:“最近,你知道,谁去公墓了?”
听到这话,魏明卓的脸变了变,笑容不再,仔细皱眉想了想,说:“家里最近没人去啊,等等,我前几天看到
第十章 凄风冷雨和一杯热豆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