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死回生了还哭什么哭，不应该庆幸吗？”林风尘揉了揉怀中毛茸茸的脑袋，压低声音，听上去很疲倦。
“应该，也不应该。”她的鼻子一阵酸涩，强忍着波澜的情绪，尽量用听不出自己已经哭泣的声音来回答。
“为何？”
“我又欠了你人情……”她试图挣脱开他，却没如意，反而被他更是按进被窝里。
“如若你再冻一会儿，真的会死的。”林风尘搂着宋缘，半开玩笑半认真。
她闻声便停止了挣扎。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你不是真心想跟我比武的吧？”
“聪明。”
那次所谓的“比武”只不过是耗尽自己唯一的力气，便无力拒绝他，好让他医治自己背上的伤罢了。她哑然失笑，自己还真是傻，浑然不知他的作法是出于目的。
出于目的……她一愣。面前的人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以为伤痛还在困扰着她，便说：“如果受不住，我就去给你拿一些止痛药服用。”
“并没有。”她拒绝，静静思考片刻，随后道，“林公子，如若你是可怜我才这么做，那我没有什么疑问。但你却那么努力的保我一命，宋缘真的是想不通……你救我，是为了什么？”她启唇，装作不在意的询问。
窗外的狂风把门吹得直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房门，涌入充满暖意的屋子。缝隙中的风声犹如将要脱锁而出的幽魂，暗泣之声在黑暗中略显可怖。
她见他半饷都没发出声音，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回应自己，冰冷的小手擅自伸入他的胸膛，风尘都没有吱声，手懒懒的搭在她的胳膊上，甚至动也不动。
“我太唐突公子了么，抱歉……”她想起方才他的疲惫，必然是因给自己治疗而累成这样的，便淡然一笑，收回了手。他的呼吸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轻，也让她渐渐平静下来，绷紧的身子放松些许。
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接触战场的画面——姜萍在那场血战时，见自己父母双亡，站在血道上瞪着双眼，见一个又一个人倒在战刀下，面露惧色，身子因受惊而僵硬的无法动弹。姜萍吓了一跳，忙随手从地上捞起一把长矛。她双手大幅度的舞动，将敌方连连逼退，然后搂过正要追赶被带走的妹妹的自己便跑，宋缘却不知事情的严重性，用力想挣脱开她去救回自己的妹妹。逃命的一路上，暗器如雨，刺入人们的身体，她便用自己当做肉盾，为宋缘遮挡了一次又一次。而姜萍轻而易举的被刺杀，原因也在此——十年前的毒箭几乎完全废掉了她武功的修为，若不是多年应战于沙场，她恐怕也藏命于那次暴乱当中。
姜萍护了自己那么多年，却道自身与她毫无干系，她不是不伤心的。只是姜萍要她理清自己的路，继续走下去，才说出那样的话语。那种情绪再次袭上鼻腔，她张了张嘴，在熟睡的他面前，十年来第一次放下所有尊严，压低声音痛苦地哭泣。
“我都说了……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挽救垂死的生命，不值啊……”
宋缘张臂，抱紧了身前结实的身躯，一边流泪，一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入睡。
曾经恐惧过的窗外风雨，早已不畏。上天赐予自己一次又一次生命，何不珍惜？而这一次，她再也不会松开面前人的手，令自己独自一人走下去。
第12章 守望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