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噢，忘了告诉你们。这两个月，学校已轮流派老师为他们补习。不但他们还包括高三二班三班四班九名残疾学生。。”\n 蔡怀秀抢着问，“都在复习吗？”\n 潘天勤说，“当然。”\n 吃中饭。周汉芳诞生了去成都的想法。她想关照一下陈鹏的补习和复习问题。她想，他现在心情复杂，学习上肯定没有之前那么专注和认真。这可是她最担心的。于是，她决计背着老师和同学，悄悄去一趟成都。\n 周六，她依然像回盘口镇一样，来到秀川老县城。然后坐上了往成都去的公共汽车。\n 还好，车票是平时票价的一半。她上了车。\n 陈鹏出院了。但被安排在省残联基金会属下一个宾馆。周汉芳到公用电话给陈鹏的父亲打手机，得知他们地点。忽然想到买点什么，每次都空手，好像自已天生就是个穷鬼。她掏出口袋仅有三十元，在街边买了一大包草莓酸奶。陈鹏平时爱喝草莓酸奶。花掉她十七元。很心疼。但顾不得了。\n 成都市的出租车肯定不再免费了。于是，打听那宾馆的公交车线路，然后坐上公交车，正好在那个宾馆门口有一站。\n 下车后，她看到宾馆门牌，便大步走了进去。\n 来到五一二房间，当看到这个门牌号时，她大吃一惊，为何住五一二号房间？\n 但她没多想，便很快坐电梯来到五楼，来到十二号房间。\n 让她惊喜的是，陈鹏正在房间里练走步。更让周汉芳惊喜的是，陈鹏的右腿已经安装了一条假肢。将裤脚放下来，同之前没什么两样。让她不但惊喜而且惬意。不由欣喜地喊了一声，“陈鹏！“\n 陈鹏在他母亲的搀扶下，正来回走，猛听到声音，马上转过头，看到门口的周汉芳，顿时欣喜说，“你怎么来了？”\n 周汉芳确被眼前这景象惊喜住了。假如不是事先知道陈鹏的腿被锯，看上去真看不出一条腿没了。但她很快听到金属触碰地砖的声音，心里刚燃起的火苗很快被熄灭，就点头说，“是不是装了假肢？”陈母看到汉芳，让周汉芳感觉到，她竟没有了之前任何的热情和主动，甚至冷冷瞥她一眼才说，“你来了？”\n 周汉芳有些疚意，便说，“阿姨，学校每天上课，甚至两个周末都补习。没法离开。”\n 陈母说，“是吗，那你怎么来了？”\n 周汉芳顿时语塞。\n 陈鹏赶紧说，“妈，你怎么了，学校上课，我晓得的。”\n 陈母就冷笑一声。没再做声。\n 周汉芳来到陈鹏跟前，凝视着他的右腿，一会才问，“感觉方便吗？”\n 陈鹏说，“嗯。”\n 周汉芳说，“装一个假肢花多少钱？”\n 陈母才说，“这次的假肢，是香港仁爱公司无偿赞助。他们说不能为灾区做什么，正好生产这种假肢。”\n 周汉芳说，“太好了。”\n 陈鹏说，“多亏了省市残联领导，是他们四处找资金，找资助。”\n 陈母忽然转换了笑容说，“小周啊，你来了，那你帮我照看一下陈鹏，我好久没下楼了。他爸回去了，他姑也走了。只剩我一个人，每天就是我陪着他。我上街找找看，能不能买到脚鱼，然后给他炖点脚鱼汤。医生说，吃脚鱼汤对身体很好。”\n 陈鹏说，“妈，我整天这个那个的，不用了，再补下去，我都走不动了。”\n 周汉芳打量一下陈鹏的身子，的确发现他胖了，就笑说，“还真胖了呢。”\n 陈鹏说，“你看，再补下去，真成了猪呢。”\n 陈母不理他说，“你别管，我去了。”\n 周汉芳忙说，“阿姨，你去吧。我在这。”\n 陈母才露出一丝微笑说，“那好。谢谢你。”\n 陈母就走了。\n 母亲一走，陈鹏马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打量周汉芳说，“想过我吗？”\n 周汉芳看他一眼，点头。\n 陈鹏忽然将嘴巴嘟成一个集中点。\n 周汉芳犹豫一下，看看四周，没有人，上前对着那个集中点吻了一下。\n 周汉芳将陈鹏扶到一旁凳子坐下，然后自已也坐说，“马上高考了，你怎么办？”\n 陈鹏说，“学校真好。专门派了两个老师，轮流给我补习。给我布置了作业。”\n 说着将床头柜上的课本作业递给周汉芳看。\n 周汉芳说，“有些课没上，跟得上吗？”\n 陈鹏说，“无非就是最后几章。经过老师补习，应该没问题。”\n 周汉芳说，“腿疼吗？“\n 陈鹏说，“还好。“\n 周汉芳说，“假肢是顶在肉上的吧？不痛？“\n 陈鹏说，“中间垫了一层海绵层。“\n 周汉芳说，“但是时间久了，老是着力，肯定还痛的。“\n 陈鹏说，“那间隔休息一会呗。“\n 周汉芳说，“假如考上，上学怎么办？“\n 陈鹏说，“我爸妈建议我考成都。这样，家里人方便照顾我。“\n 陈鹏忽然想到什么说，“你爸妈怎样？“\n 周汉芳低头哽咽说，“我爸走了。“\n 陈鹏说，“那家里怎么办？你爸是你们家的栋梁。栋梁倒塌了，那——“\n 周汉芳说，“政府很照顾，上周让我妈到镇政府当勤杂工，同样给我爸那样的工资。”\n 陈鹏说，“倒好一些。”\n 周汉芳说，“你不要担心这那，其实我只担心你。”\n 陈鹏含笑说，“是不是担心我这个瘸子，让你没面子？”\n 周汉芳顿时不悦说，“这是什么话？”\n 陈鹏说，“开玩笑呢。”\n 周汉芳严肃说，“下次不准开这样的玩笑！”\n 陈鹏闭上眼睛，点了点头。\n 周汉芳又温柔起来说，“请原谅，不能来陪你。”\n 陈鹏说，“没什么。我妈一直陪着我。”\n 周汉芳将一旁的一个包拿过来，从中取出一包草莓酸奶递给陈鹏说，“给，你爱吃的。”\n 陈鹏笑得很欢说，“你怎么有钱买这个？“\n 周汉芳说，“才十几块钱。太小看我了。“\n 陈鹏说，“下不为例。你赚不到钱，你爸又走了。“\n 周汉芳说，“没事，我结余些。“\n 陈鹏扯过一只钱包，打开拉链，从中取出五张百元人民币，递给周汉芳说，“来，拿着。”\n 周汉芳炮烙似缩回手说，“别，你都这样了，正是花钱的时候。“\n 陈鹏说，“你放心，我爸妈都是公职人员，每月工资合起来五六千。我这次截肢住院等费用，都是政府支出的。“\n 周汉芳说，“那也不要。“\n 陈鹏将钱拿手里说，“怎么啦？瞧不起我不是？“\n 周汉芳说，“你怎么这么说！“\n 陈鹏说，“以前给你，都痛痛快快。“\n 周汉芳说，“不是，陈鹏，我不能老要你的施舍。“\n 陈鹏说，“我自愿，甘心情愿，哪是施舍。“\n 周汉芳低下头，拭了一把泪。\n 陈鹏不安说，“你怎么了？“\n 周汉芳说，“陈鹏，我真不能要。“\n 陈鹏说，“真要同我划清界限是不是？“\n 周汉芳说，“不是，我只觉得，真的不能。“\n 陈鹏有些尴尬。不再说话。\n 周汉芳犹豫又说，“放心吧，我还是之前的周汉芳！再说这是你爸妈的钱，不是你的。”\n 陈鹏说，“笑我赚不到钱是吧？”\n 周汉芳说，“陈鹏，你不要乱想。”\n 陈鹏将五张人民币捏手里，胡乱地揉着，揉着，揉到最后，狠力地往墙上一扔说，“我就晓得，我这条腿一锯，就什么都不是了，”\n 周汉芳马上看着陈鹏，歉疚地说，‘陈鹏，你千万不要乱想！“\n 陈鹏竟然失态说，“那你为何不接受我的钱？“\n 周汉芳犹豫一下，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嗫嚅地说，“陈鹏，我也实话对你说吧，很快高考了，高考之后，我不晓得我会考上哪儿，假如，——我说假如啊，我要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我们之间，该怎么办？“\n 陈鹏被什么蛰一下似的说，“你的意思，你准备考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从此，我们??????明白了，原来，你今天，是来向我摊牌告别的。“\n 周汉芳马上委屈说，“陈鹏，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假设，假设啊！“\n 陈鹏说，“什么假设，你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你以为我是傻子！“\n 周汉芳说，“陈鹏，你怎么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现在遇到一点事就急，就发脾气！”\n 陈鹏似乎克制些，但情绪依然难免激动说，“反正我明白了，你今天来，就是向我摊牌的。”\n 周汉芳说，“真不是。”\n 陈鹏说，“可是事实上，你已经这么做了。”\n 周汉芳说，“我说什么了？”\n 陈鹏说，“你为何不收我给你的钱？”\n 周汉芳说，“我早说过了，我们还不到那一步，我不能要你的钱。我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n 陈鹏才平静一些说，“那好，高考是下月十六号吧，我一定去。“\n 周汉芳说，“太好了，同学们都盼望你去呢。“\n 陈鹏说，“纪学峰怎么样?“\n 周汉芳说，“以前没看出来，这次地震发生后，他的表现非常出色，曾多次得到学校和老师的表扬。还上了全县抗震救灾先进人物榜呢。“\n 陈鹏说，“是，蛮热情的一个人。“\n 周汉芳说，“他好像在追小丽。“\n 陈鹏冷笑说，“厉小丽可不是那么好追的。”\n 周汉芳说，“家庭悬殊一些。”\n 陈鹏说，“小丽浪漫。纪学峰土。又黑。身上还有狐臭。”\n 周汉芳说，“狐臭不严重，平时感觉不到。”\n 就笑说，“行了，不要挑人家弱点。”\n 陈母进来了，手里提两只鸽子，说，“走了两个菜场，硬是没看到脚鱼。便买了两只鸽子。晚上炖给你吃。”\n 陈鹏说，“炖给汉芳吃吧，她复习，特别费脑子。”\n 陈母说，“那也行。”\n 周汉芳忙说，“不用了，我下午还要赶回去呢。”\n 陈母看到床上飞得到处的几张人民币，便问，“这是怎么了？”\n 陈鹏脸一红，赶紧收好说，“不是，刚才起风。”\n 陈母冷笑，说，“那好，我送到厨房，请师傅给我炖倒。一会就可以吃。”\n 陈母刚出去，陈鹏就撑着拐杖，走到门口，将门关上。然后转过身。\n 周汉芳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n 陈鹏再次将嘴巴嘟成一个集中点。\n 周汉芳点点头，迟疑一下，然后大方走过去，二人再次拥抱在一起???????
第20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