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过，最好的教育资源都集中在北京。“\n 周汉学说，“换做我，连想都不敢想。“\n 母亲笑说，“你不要想，一心一意，将来好好学厨师，至少有吃有喝，饿不死渴不着。”\n 周汉芳说，“妈，厨师可以，但是，汉学还小，可能有更多想法。你要多多鼓励他努力。”\n 母亲说，“厨师咋不好，你爸不也是厨师？照样养一家人。“\n 周汉芳不做声，只是埋头吃饭。\n 母亲盯着女儿说，“对，你都马上要走，你怎么不将那，带回来我看看呢？”\n 周汉芳装傻说，“哪个呀？”\n 母亲说，“还哪个，陈局长的孩子啊。那个小、小什么，我都不会说，小帅哥呢。”\n 言罢自已哈哈笑起来。\n 周汉芳看母亲说，“妈，我问你，假如他，不是当初那小帅哥了，你怎么办？”\n 母亲说，“你乱话。小帅哥就是小帅哥，人还变化得了的？”\n 周汉芳说，“我是说，假如，他，比方说，他忽然变丑了，或失去了一条腿，一只手，你怎么办？”\n 母亲敏感到什么，马上盯着女儿说，“你说的是真的？”\n 周汉芳说，“我说假如。”\n 母亲继续说，“假如，这么说，就有几分可能???遣皇牵俊?n 周汉芳不由笑说，“那么盯着我干嘛？”\n 母亲说，“这不是儿戏。莫说断一条腿，就是断一只手，断几个指头，那不能来往了。”\n 周汉芳盯着母亲问，“为啥子？”\n 母亲说，“啥子——你说为啥子，你看看坐你面前都是些什么人，孤儿寡母，我，连饭都赚不到，你弟十一岁，以后家里就靠你。”\n 周汉芳说，“这和缺条腿啥关系？”\n 母亲严肃说，“啥关系，我让他马上给我上山砍担柴，你让他试试？”\n 周汉芳说，“小农思想。人家能赚钱，可以雇工啊。”\n 母亲说，“你以为钱那么好赚，华镇长如今当镇长书记，一月也就几千块。一月几千块你还想雇工，你脑子是豆腐渣吧。”\n 周汉芳沉吟说，“现在多少企业家老板，不是坐拥自已的企业，坐拥自已的资产吗？”\n 母亲说，“不就一个财政局长的儿子吗，还是个副局长。他们家三个人加起来，我看也不过万把块。你不想想，你以后不但要生孩子，我和你弟万一赚不到钱，养不活，也指望你。你至少找个相当相当的。”\n 周汉芳说，“可，当初你很看好他啊！”\n 母亲说，“假如是健全人，倒算了。如今你说他缺条腿缺只手，那可能吗？”\n 周汉芳抢白说，“就是缺腿，缺手，那也是地震啊！能怪他吗？“\n 母亲说，“是只能怪地震，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地震，而一再失去。“\n 周汉芳不做声。是不知如何继续了。便低着头，饭也没吃。\n 母亲看她说，“莫非，你说的是真的？“\n 周汉芳轻轻点了点头。\n 母亲马上站起来说，“汉芳，这不是开玩笑的，赶紧同他断了！“\n 周汉芳说，“不可能！“\n 母亲说，“为什么不可能？！“\n 周汉芳说，“我们好三年了。“\n 母亲说，“那是地震前。“\n 周汉芳说，“莫非一场地震，就要断掉我们所有的关系吗？“\n 母亲说，“他断一只手，还是一条腿？“\n 周汉芳小声说，“一条腿。右腿。“\n 母亲在房间打转转说，“不行，坚决不行。这样，我下午就上县城找他，让他不再同你来往。“\n 周汉芳瞪着母亲说，“你胡说什么呀，可能吗，我说了，我们都三年了，说断就断吗？”\n 母亲抢白说，“这种事，就要快刀斩乱麻！”\n 周汉芳同样站起来，抬高声音说，“不可能！”\n 母亲顿时脸色变了，说，“你再说一句不可能！”\n 周汉芳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n 这时周汉学说，“姐，假如他断了腿，那真的不能要。”\n 周汉芳火了说，“你懂什么，炒蛋鬼，滚！”\n 周汉学就低头不做声了。\n 母亲走到后门，将头靠门框上，想了想，回身说，“女儿，假如你说是真的，那真不行！真的不行！”\n 周汉芳说，“为什么？”\n 母亲说，“女儿啊，你不想想，你才十八岁，以后路长呢，至少我这年纪要活吧，好，几十年，你就陪一个瘸子过？他腿没了，肯定要人照顾，你还要照顾一个瘸子？”\n 周汉芳说，“他安装了假肢，而且技术很过关。平时只拄一支金属杖，就没事。”\n 母亲说，“女儿呃，不行的啊，你想想，你们现在年轻，可能可以，年纪大了呢，怎么办，你打算一辈子养着这么一个人啊！？”\n 周汉芳说，“妈，他有文化，他上大学，上大学后，可以有自已的事业。”\n 母亲继续摇头说，“汉芳，你不要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的。”\n 周汉芳说，“那是我们的事。”\n 母亲说，“不行，我是你妈！”\n 周汉芳说，“我们的事，你不能干涉。”\n 母亲说，“不可能！”\n 周汉芳还想坚持，但看到母亲激动的样子，知道再吵没有结果，就说，“反正我不管，他明天，后天会来。”\n 母亲马上看女儿说，“你让他来？”\n 周汉芳说，“他说多次了，要来。”\n 母亲说，“那好，他来了，我当面对他说。”\n 周汉芳说，“你不能当面羞辱人家。”\n 母亲说，“不可能。”\n 周汉芳说，“我不想说。我睡觉了。”\n 她太了解母亲的性格了，与其这么争执，不但不能劝母亲，反会激发她的抗拒情绪。\n 她径自走到后头，洗了一把脸和手，就进房间午睡去了。\n 母亲见她午睡，就没再说。径自将最后的一点饭菜吃完，然后收拾进厨房去了。
第30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