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的一家私人宾馆,没有电梯。如今兴宾馆二字。他们住二楼。恰好这宾馆就在王民上班的信用社隔壁。离姑姑家很近。所以,回到姑姑家,陈父陈母陈鹏又在姑姑家坐了好一会。
贾家为他们登记了两个房间。于是陈鹏独自住在一间。临睡前,发现时间并不算晚,于是想同楚副馆长发个短信。因为他知道,楚副馆长一直蛮关心手下员工,唐剑的事情,她很同情,就是她建议馆长为唐剑留一条工作后路,即一旦唐剑回来,还给他上岗。
但毕竟怕打搅楚副馆长,于是他还是没有发。
第二天离开架鼓镇,他给楚副馆长发了这条信息。不想楚副馆长很快回信,“唐剑请长假去新疆寻音乐资源,说当年的王洛宾和刀郎都是从新疆寻找音乐资源。”
次日一早,陈父就给那个司机小刘打了手机。小刘说,“好,你等着,陈局长,半个小时到。”
回县城的路上,陈鹏忽然想起自己的两幅画。其中一幅叫《相濡以沫》,一幅叫《伉俪情深》,据王教授说,那比利时画商更喜欢《相濡以沫》。但是,他在创作上出现了瓶颈,好像再想不出更好的思路。于是,他准备改天去一趟成都,找他的大学老师蔡和琴商讨一下。蔡老师对陈鹏一直很好。当初在成都办画展,也是蔡老师鼎力支持帮助。人生需要贵人,当然还要自己的努力。这就是伯乐与千里马的关系吧。
初七。离法定上班还有两天。好像找不到别的事。于是吃过早饭,对母亲说,“我去画室。”
办公楼大门关死死的。因为他老是在画室熬夜,经过楚副馆长的批准,特别给了他一把钥匙,于是他打开大门,然后反手关上,然后朝后头的画室走去。刚走到楼梯前,忽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钢琴声,吓他一大跳,以为是唐剑回来了,因为这个时候,除了唐剑,不可能有别人。带着惊诧,他一步一步爬上二楼,来到钢琴室门口,朝里一看,才发现是声乐组长吴双老师,正带她的女儿在练琴。
吴双听到脚步声,马上转过身,看到他,不由含笑说,“小陈!你怎么来了?”
陈鹏说,“吴老师,你不回家了吗?”
吴双说,“是啊,我昨晚回的。小家伙在外婆家呆不惯,一直要回来。”
陈鹏说,“年前,我也来画室,看到他在这弹琴,琴声非常伤感。后来他上我画室,将所有的告诉了我。”
吴双说,“是,他是个非常重感情的小伙子。可是是人遇到这种事,都是无可奈何的。”
陈鹏说,“听说他要去新疆。”
吴双说,“是,他给我发了短信。可能已经在路上。他从成都直接西去。“
陈鹏拿出手机,递给吴双看说,“你看,吴老师,那天他给我发一组语言留言。先是大哭,接着给我唱一首歌,哭着唱着,我能感到。“
吴双接过听了两句,就点头说,“对,近出的一首歌叫《南城花落》。是音乐人王琪作词作曲亲自演唱。据说写一个真实的故事,词曲作者非常悲伤。他最近一直弹奏这首歌,你看,“说着将钢琴上放着的一张曲谱递给陈鹏说,”这是他留下的。“
吴双忽然打量着陈鹏说,“你自己的事呢?快结婚了吗?”
陈鹏顿时脸红,摇了摇头。
吴双说,“你们不是十余年了吗,不存在谁拖累谁吧?”
陈鹏轻叹说,“我爸妈早劝我,可是我一直放不下,这次,终于放下了。”
吴双理解了,便轻轻点头说,“倒也明白。你担心自己的腿,怕连累她,而她呢,她是这么想吗?”
陈鹏说,“她倒没有。”
吴双说,“那你不能再拖啊。”
陈鹏说,“昨天,我爸妈给我找了。架鼓镇卫生院的,护士。”
吴双说,“那赶紧。啥时候办事,给姐说一声,姐再穷,礼也要随一个哦!”说着笑起来。
打开画室的门,里头冷飕飕的。才想起忘记从家里带一只火炉。因为画室没有制暖设备的。毕竟一个县群艺馆呢。怎么办,他想起了生命在于运动这句话,于是想,说了几次去买一两只哑铃放到画室,有空就举举,转眼看到墙角有几块砖,于是走过去,拿起三块砖,夹在一起,然后一遍一遍地当哑铃举,举了五十下时,感到周身发热,脚板底下也好像暖和起来。
拿起扫把,将画室的地面扫了一遍,又用毛巾将所有器具擦拭一遍。才将地上那条破裤子垫放在画板前的板凳上坐下来。
当初在北京展过的那二十余幅画作都在眼前。为何别人就看上了《伉俪情深》和《相濡以沫》?这说明这两幅画注入了人的复杂和精致的情感,而且维度恰当,调色适度,背景逼真,尤其拟人化后的熊猫情侣的生动形态,让人联想到人类自身。这可能就是这两幅画的最大成功。
既然人家提这两幅,是不是应该修改呢?其实早就想修改,时间过这么久,只是硬无从下笔。怎么办,看来只能按原计划成都找蔡和琴老师一起斟酌。
这天中午吃饭时,他对父母说自己打算去一趟成都。
他将情况说了一下。
陈父说,“那我送你?”
陈鹏说,“不用。上成都车很多,我自己坐车去就行了。”
陈母说,“多久?要小贾来了呢?”
陈鹏说,“顶多一个星期。就是两幅画,听听她的修改意见,童飞也在。”
陈母又说,“非去不可吗?”
陈鹏说,“当然。”
陈父强调说,“要去要去,事业还是要的。”
陈母犹豫说,“其实吧,唉,不说了,一说,又说我打击儿子的积极性。”
陈鹏就笑笑,说,“放心吧。我不会逃婚的。”
陈母吃惊说,“鹏啊,这可千万千万不可啊,你要那么做,那我和爸你姑都没脸见人了啊!”
次日上午九点,陈鹏背着两块小画板,这是他特地浓缩的两幅画,肩上挎着一只小挎包,在父亲护送下,来到车站。
等了一会,就上了九点二十分往成都的客车。上车后,陈父还站在车站。陈鹏示意父亲回去。陈父说,“记得,每隔一两天,给小贾打个电话。”陈鹏点头说,“嗯晓得。”
此后,在成都住了十七天。让陈父陈母尤其陈母担心死了。直到见到他回到那一刻,才放心。
第144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