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目之所及的所有,沈若何一刀看下去,劈了个空。
“哈哈哈哈。”钱安平狂笑着抽回剑,鬼离流光浮动,恍若新生,“你的神兽挺好吃的么,这法阵破了虽没有神兽降世,但是有了这个,也不错,接下来……”
鬼离闪电般喷薄着白光刺向沈若何,苏?不知何时已伤得半依在墓碑上,她躲不过,砍不断,只能提刀相抵,然而此刻失了云犊,灵力微弱,她这一抵大概也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这一瞬,一抹绛色火影从天而降,淅沥的夜雨仿佛在那片灼热里被烧了个精光,眼前一身血污的男子星眉剑目,玉雕一样的面庞上还有没来得及擦拭的血。
就和那日一样,他又一次挡在她前,刀锋抵上鬼离的一瞬,余锐翻转了游鸿,火光直冲了出去,她还没来记得唤他一声,只见余锐已然挥刀压在了钱安平身前。
没了术法牵绊,火光里的余锐仿佛炽焰飞龙般,刀锋迅猛凌厉,灼热的空气里尽是被游鸿点燃的杀意。
“余展鸿,你……”钱安平被强压着连连后退,刚吞噬掉的云犊之力完全施展不出,挡拆了几招,已然气喘吁吁,说不出话。
微雨中,苏?眯起眼,嘴角微微上扬,道:“这才是你……”
不过几招,钱安平全无招架之力,他手中的鬼离渐迟钝下来,身体麻木的一瞬,游鸿一刀插|进他左胸。这个世界里,正面拼杀,没人能抵得过余锐,几招之下,只要他想,必杀之。
只是一瞬间的疼痛,这疼痛,让钱安平二十二年以来,第一次享受到一种名叫解脱的快|感。
他不是平平无奇,他也并不懦弱,恰恰相反,钱安平觉得自己才是大庸最天赋异禀的那个人。余家公子,苏家双胞胎,百里家小少爷,甚至龙家的皇子也算上,也不过是资质平平的凡人罢了。
可是他和这大庸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他是个异类,从小到大,家中只要有人发现了他的秘密,就都要死,死了,便是他的食物。那些单纯的、清澈的、扭曲的、丑陋的灵魂,都是那般食之无味。
他心口那段血红的毒蛊压制着一个个不安的魂魄,可是父亲对他说,他只能隐藏自己,做了一个平凡的人。在父亲眼中,他永远亏钱这世界。
钱安平窥视着前方那些恣意人生的少年,不屑又带着轻蔑,只把想要追逐的艳羡和他口中“粮食”一样,隐藏在无人的阴暗角落。
他日复一日的练剑,剑法超群,却没有一个对手,他灵力飞涨,却依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发誓,有朝一日,他的剑会刺向大庸最强的男人,他会刺穿那个人的心脏,以此来告诉世界,他,钱安平才是天纵英才的那个少年!
那一日,庭前芙蓉花落,父亲再没有起来。
钱安平握紧父亲的手,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安平,父亲欠你的,用一辈子还了,以后……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他酸了眼眶,却没掉一滴泪,伴着窗外吹打零落的芙蓉,只在心里轻声道了一句“再见”。
第99章 再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