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老三,一米八的个子,是自己的四个儿子中最实诚的一个,劳动干活从来都是认认真真、毫不含糊的,别人常常夸的“好小伙子”,那是确确实实的。不想这么大一条汉子,今天竟成了这样,怎么叫都不答应。
“林青照,再开快点!”林玉松已经焦急难耐了。好在现在有了这拖拉机,或许还能来得及。换做以前,再去借别人家的,或者是去乡上等车,那不把人活生生等死了才怪!
林青照加大了油门,拖拉机带着个拖车飞奔在386国道上。这个时候,若是形容拖拉是惊了的野马,再合适不过了。虽说跑在柏油马路上,但拖拉机似乎是无法抓地一般,左摇右摆,拖车厢更是颠簸地要跳起来了。一车三人,哪还管得上牙关都被震痛了,只是渴望着快点,再快点。林青照竭力把持着方向,保持车的平衡。
一路往北,从下午快两点钟出发,到荣昌县城的时候,太阳已经从头顶被颠到了远处的山上头。正月的下午,虽光辉仍耀,但冷风过处,如刀切肤。陇上农民脸颊上沉淀的红黑,尽是此冬日之寒刀、春秋之干爪、枯夏之烈焰交替肆掠的结果。所以映着侧边的光明,三人的脸看上去竟像是还未被煎熟的牛肉一般。
荣昌县人民医院是一座白体三层的楼房,一到跟前,一股冷清的药味便刺鼻而来,令人心潮翻滚。林青高当即就被送进了急诊室,还没等林玉松做多一点的陈述,“啪”地门一关,只剩下几人焦急地在外转圈。
约摸五分钟后,一个白褂医生“吱呀”推开了急诊室那间厚重的米白色的门。瞅着大夫一边脱下口罩,一边长呼了一口气,贾兰花心觉情况坏了,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苦,“我的青高啊——”一声长哭响彻在医院里。林玉松和青照也哽咽地颤抖着嘴唇,难以出声。
医生抬头一震:“哭啥啊!你儿子还在检查治疗中,情况还不清楚,死不了!小伙子怎么晕倒的,赶紧说说!”
贾兰花心中汹涌的疼痛霎时间平静下来:“今天中午,我二儿子结婚时,他跟着敬酒,就突然倒了。这和他喝酒有关系吗?我觉得和之前被人打过两铁锨有关系!”
“这也是我要问的。我看他头上脸上都受过伤,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弄的?”
“86年7月,也就是有三年半了!当时和别人打架,被砍了两铁锨。”林青照赶紧接道。
“那会儿怎么看的?”
“哎!当时觉得来县里太远,就在我们庄子上的一个药铺瞧的。大夫说是脑震荡,不要紧。”林玉松言语显得十分软弱无力,“他这两年有时候会突然头疼,‘噌的一下,就又不疼了!”
“最近他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对了,青高最近还有些感冒。”
看着三人乞求的眼神,医生微微笑了一下:“没事啊,现在情况还不清楚,你们不用太担心。留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就行,你们还得看着办一下住院手续,等会有人叫你们去交钱,把钱也交了。”
正欲转身,医生又回过头:“最好也再多准备些钱吧!”
“得多少钱啊?”贾兰花匆匆扫了一眼丈夫的眼睛,弓着腰向前了一步。
“先准备5000块吧!”
第14章 直挺挺倒了下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