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多了去了,如今太医可还没来,她就一口咬定了虞颜怀有身孕是事实,若是真的也罢,若太医说虞颜没有身子,不用她说什么,虞颜这脸也是丢定了;再者,听上去像是关心虞颜,实则暗地里指责虞颜从前性子就不好,这都嫁了人了也没改改。
不得不说,这心思也还缜密,她也不算是个完全愚笨的人。
虞颜暗地里使个巧劲,将自己的手从络珈紧箍着的手中挣脱出来,又忙起身将络珈扶到杏黄方才挪到她这边的椅子上坐着,道:“可不敢乱了辈分,姐姐只唤妹妹的名字便是。”皇后也说太子为大,现下络珈做了嫂嫂,虞颜自然是要叫她一声姐姐的。虞颜也不是个跪着挨打不还手的主儿,于是又说道:“姐姐可莫要笑话妹妹了,现下太医还没来可不敢这么说,一会儿太医诊了脉若不是喜脉,倒徒惹得妹妹空欢喜一场,这身子哪是想有就能有的,还是得看缘分!”这话倒是原原本本还回去了,说得也是可圈可点,既避免了不是喜脉的尴尬,又巧妙的将这矛头都从自己身上引开。反正有喜可不是她自己说的,她也解释了是吃坏肚子了,只是络珈非要趟这一趟浑水不可,也不怪她临了还调侃两句。
络珈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觉得虞颜说身子不是想有就有的完全就是在针对她,心里对虞颜越发的憎恶,幸好杏黄在一边拉了她的衣角提醒她注意场合,不然她眼里的情绪都要藏不住了。
本也没什么要紧事,看这一屋子的人都只顾着看她们这边了,皇后便叫她们只管玩自己的去,于是原先牌桌上的也就都接着玩儿去了,都是些年轻小媳妇,初见这新鲜玩意儿,也乐得多玩儿几把。
这个时候出去请太医的宫人也带着太医一道儿都回来了,那太医一进门虞颜就认出来了,是先前去靖王府给拓跋从嘉看脉的孙太医,她远远朝孙太医微点头示意了下,那边也不太明显的点了下头。
之前的事情说出去也不好听,外面的人也都不知道,不过这对于虞颜如何对待孙太医也没什么太大的关联,她只需要客气有礼就足够了。
见太医终于来了,一众宫人又赶紧挪来新的桌子和椅子,只是明显因为来的太急还没告知孙太医所为何事,于是,孙太医进来之后先像屋里众位妃嫔亲眷一一行礼,才开口问道:“微臣斗胆问一句,不只是在座哪位身子不适?”
皇后唤去叫人的也是个稳重的,想也是不容易等着太医院来人,所以一见着有个能管事的来了就往这宣德殿里拉了,也没顾得上解释原因,于是皇后也不气,道:“是靖王妃,也不知是怎么了,话说得好好的,突然便呕吐的厉害,还得劳烦孙太医快些去给靖王妃瞧一瞧。”
孙太医闻言应了,取下自己带来的箱子放在那张新挪来的桌子上,眉黛又扶着虞颜过去在那桌子的另一侧坐下,孙太医朝虞颜又微行了个虚礼,也在椅子上坐下了。
“除了呕吐之外,王妃娘娘可还有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的?”那孙太医没有直接把脉,秉着中医的观念,先是望闻问切一番。
“没有其他不舒服的。”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的,还要怎么舒服?
站一边的如絮想了想,如果吃得多睡得多算是不舒服的话,那她们家娘娘应该是挺不舒服的。
孙太医又打量了她的面色,见着面色红润白皙的,一双眼睛也是水亮亮的丝毫不浑浊,看上去也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于是便拿出自己箱子里的工具一一摆好,开始为虞颜诊脉了。
他诊脉时表情也是时紧时松的,惹得有些人的心情也跟着上上下下跌宕起伏的;第一遍似乎不是很确定,就又诊了一遍,这才面露喜色跪在皇后面前直道恭喜。
皇后心里也就清楚了是什么意思了,只是听别人嘴里说出肯定的答案才能彻底放心大概也是一种心态吧,便问道:“这叫你来是给王妃瞧病的,话都没说出个所以然呢,你倒跟本宫解释解释这番道的是何喜?”
“回皇后娘娘的话,王妃娘娘的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是属滑脉,只是这脉象微弱,恐因王妃娘娘身子羸弱,胎盘不稳啊!”孙太医恭敬道。
络珈这下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听说虞颜胎像不稳心里暗爽,但是想到自己的肚子这么久也没个信儿,又是羞愧,心情十分复杂,自觉在这一块儿坐不住了,便找了个话头过去那边桌子看牌了,眼不见为净。
对于这一段话,虞颜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是不相信的,孙太医也没必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撒这个谎,而络女又是个怂包,连院子都没出过更别说与异**往了,于是虞颜懵了。
她和拓跋从嘉连亲亲都没有过,抱倒是抱过,手也是签过的,可是这样就能怀孕的话那生物学都是骗人的吗?连精子都没有,你就告诉我是怎么形成胚胎的吧,这特么的简直是要逆反孟德尔啊!
她是愣了,皇后听到孙太医说她脉象不平,着急的不得了,忙问孙太医道:“依孙太医看,靖王妃这样的情况该如何保胎才好?”
“皇后娘娘莫急,只需多加调养,平日里注意休息,再加上微臣开的方子,也是无甚大碍的。”得到允许起身之后,忙从自己自己随身的箱子里拿出笔纸写了起来,末了将方子递与皇后过目,又说道:“只是千万得小心养着,不能受刺激,情绪若是过强则随时可能小产。”
皇后看了方子没什么问题,都是些补气养血固胎的好东西,遂转手递给眉黛,让眉黛好生收着,吩咐宫人赏了孙太医之后又谴着房里的嬷嬷去私库里将那些个外藩进贡的上好的人参雪莲给她拿些来,正准备让人去皇上那边的毫厘园给拓跋从嘉传话,人都领了命准备走了,虞颜又将人拦了下来。
见皇后疑惑的看着自己,虞颜忙解释道:“王爷那边说不定正谈着要紧的,倒不好因为臣妾这点小事叨扰了各位的兴致,晚些时候臣妾再与王爷说便是了。”还笑得一脸娇羞,可能是被屋子里的炭火烤的,脸颊也明显染上些绯红的色彩。
皇后一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又见她这一副含羞带涩的少女样儿,对她越发欢喜起来,慈爱的拍拍她的手,说道:“本宫倒只顾着高兴了,你这般懂事本宫也就放心了。”
那裘室又哈哈笑着应和道:“靖王妃也是个会疼人的,又让人省心,娘娘您啊,只等着再过十个月就能抱上孙子了!”一群人也光只看见她带头出来说话,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特意要表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于是一众人又喝着茶吃着点心和和乐乐唠起嗑了,虞颜也只安安静静的坐着,时不时扯上她也就回两句。这景象倒是生生刺疼了那边三个人的眼,其中便有络珈。
从听见虞颜的声音开始,络珈捏在手里的那颗葵花籽就被她捏得紧紧的,心里直骂虞颜是个小贱人;又听见一众人都在夸虞颜,更是不甘心了,手里那颗葵花籽竟生生被她横着捏开。
另外两个人明显段位比她高,尤其是丽妃,将她的所作所为全看在眼里,那边说的她也都听在耳中,但依旧是气定神闲有说有笑的打着竹牌,赢两把输两把的,看起来也是平常不过;那杏黄一直跟在络珈身后尽职尽责的端茶倒水拿果盘,只低垂着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毒,抬起头的时候情绪就已经掩藏的很好了,依旧是笑眯眯的伺候着络珈。
第三十八章:诊出喜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