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一大早带着年礼同拓跋从嘉先是去拜访了宫中那两位,留了一会儿出宫之后又去各家王府亲眷走动了下,也都一一留了拜访的礼物,其中有一部分是虞颜准备的,其余更多的,则是向莳呈按着拓跋从嘉的吩咐备好的,也都安安稳稳的没出什么差错。
原先留出来的那几套竹牌和溜冰鞋,因为除夕夜拿了三双鞋子出来,也就凑不齐完整的八套了,自己穿过的鞋子又怎么好意思当礼物送人呢,于是虞颜将那完整的五套都送宫里去了,东西是送到皇后那里的。
这些个人情往来啊,最是复杂了,要论亲疏分别什么的,大家心里可都明白着呢,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明面上还得客客气气的,不然人家虽然当面笑着对你,回去之后还不定怎么说呢;虞颜这东西剩的统共就只有五套,这初一的就要往各处送,也是不可能有多的的,为了一碗水端平谁也不得罪,她索性就谁也没送,一马车全拖宣德殿去了。毕竟不管她往那儿送的东西多稀罕、数量是多是少,旁人羡慕羡慕完了,也没什么多说的余地,皇后乃国母,身份尊贵,又身为婆婆,自然儿媳送什么好的孝敬也不为过,不说吃没吃过猪肉,这猪跑的样子虞颜还是见过的,她思前想后,也就只有皇后给什么、给了谁,才不会被人说三道四的,所以给其他人家备的年礼虽然没这些,但也都是本本分分,让人挑不出错的。
他们回府之后,拓跋从善也已经不在府上了,虞颜问了一句,拓跋从嘉只说应该是去宣德殿那边了,没再多说什么就回书房去了,连午饭也没吃。
虞颜虽然不能完全感受她的感觉,却也十分能够理解他的心情。试问,偏偏是选在大家都欢欣雀跃的时刻,每年一次在别人还没长好的伤口上撒盐,还逼他笑着承受,谁又能开心的起来呢,就连挂在人们脸上善意温暖洋溢着欢腾喜气的笑容,也像是在无声地嘲讽他,一刀刀剜着他的心,不让他忘记自己曾经是如何被残忍丢弃的事实,那伤口上血肉模糊,每次将要结痂的时候,就会被给予自己生命的人再拿着一把钝刀生生剜开,还美其名曰腐肉不去难生新肉。
还有什么事是比被至亲抛弃后又屡屡提醒这抛弃的事实更让人心寒的呢,他们说不定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糟糕,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说的一点儿没错。
虞颜想到那人现在的处境,又回想起昨日夜里那一袭白衣站在岸边出神的样子,心就像是被双手狠狠地拧在了一起,又酸又涩,几乎让她落下泪来。
年初二的,出嫁的女儿都要回到母家去给父母亲拜年,这是一直以来大家都默认了的传统。
虞颜也早早地就准备好了带去络府的手礼,毕竟这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的,而且她对那家人也没什么特殊的感情,好的坏的都没有,但是晚膳之前那一点时间,如絮出去了一趟再进来的时候,虞颜见她眼眶都是红的,就问了一句。“又是谁招惹你了,一开年就哭,你这是准备哭一年?”
“方才娘娘母家那边来人了,说是明日里太子和太子妃要过去络府,让娘娘不用回去了,还说,”如絮哭得直喘气,抽抽噎噎道:“还说就是娘娘明儿个回去了也没人伺候。”
“我还当是什么事呢,”虞颜也正愁去了那边一个不小心露馅了怎么办,那边这个举动倒误打误撞消除了她的烦恼,“既然那边都差人来说了,咱们不去就是了。”最近她烦心事也多,拓跋从嘉之前中的毒也还时不时发作一番,能不出门她倒是求之不得。
“娘娘不生气吗?”如絮红着一双眼睛。
“我不生气,你也不要生气了啊!”虞颜心里翻了个白眼,会生气才怪,为那些素不相识的人生气,还提不上她的日程呢。
“可是那边做的也太过分了些,”虽然虞颜嘴上说着不生气,但如絮觉得这肯定是因为她们家娘娘嘴硬不想让她们担心,其实心里面肯定难过死了,如絮越想越觉得就是自己想的这样,刚消下去的泪意又涌上来。“娘娘明儿个不回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咱们娘娘没有规矩,连娘家都不回了。”
“此言差矣,”看着外面天都黑透了,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虞颜抬手让眉黛将自己扶起来,点了点如絮的脑仁,笑的鬼精鬼精的。“我人虽不过去,但这备好了的礼品还是得差人一车拖到络府去的,那可不算是没规矩的;反倒是那边,婚礼准备的寒酸也就罢了,连这大过年的也不让出嫁的女儿归宁省亲,这话要是传出去,被千人唾骂万夫所指的可就不是你家娘娘我了。”
眉黛扶着虞颜到屋门口看了看,虞颜将门推开一个口子将头探出去四处张望了下,外头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被白茫茫覆盖的景致,以及还在无声往下飘落的雪花,一个人影也没有,她和上门神色如常的回到小西厅那儿,前两日那儿刚置办了一张新榻,照着虞颜的话做成了斜的,一边高一边低的那种,又宽又大,她此时就靠在上面,等着拓跋从嘉过来了再去传菜。
她刚那一席话如絮捉摸了半天,跟在她身后来来去去的,见她又坐下了,才皱着眉头道:“可是
第四十三章:被当了父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