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骗你。他根本不爱你。他在骗你,骗你,骗你……
“啊!”珞烟一声尖叫自噩梦中醒来,大汗淋漓,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殊死的搏斗。
梦中,贤妃狰狞的站在她的对面,还有煜,一脸的冷漠,离她越来越远,最后眼前一片漆黑,只剩下贤妃一遍遍嘲讽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值夜的宫女听见房中的声音,立马跑了进来。
“娘娘,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奴婢给您倒点水来压压惊。”依依说着,先掏出火种点亮了珞烟床头的灯台,心中却是纳闷,娘娘这才睡下不到一刻钟,竟就做了噩梦。
霎时间,寝殿中灯火晕开,景物渐渐依稀起来。
珞烟缓缓坐起身子来,惊魂未定仍喘着粗气。正想淑妃所说,于她而言煜便是她的全世界,珞烟不敢想象,若是失去了他,自己该如何活下去。
依依小心翼翼的倒来了凉水递给珞烟道:“娘娘,先喝些水,奴婢今夜就守在您身边吧,这样便安心些不会做噩梦了。”
珞烟闻声,接过水一饮而尽,揉着额头问到依依:“翠柳呢?”
依依接过杯子应道:“回娘娘的话,翠柳姐姐今夜不舒服,先回去了,奴婢替她值夜。”
珞烟微微点着头轻声道:“你下去吧,灯火莫灭。”
依依行礼,将杯子放回了桌上,才蹑手蹑脚退出去带上了房门。
珞烟咬着唇如被抽空全身力气般倒在了枕上,泪水倏忽从眼角滑出。
煜,真的吗?贤妃所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从未爱过我吗?
珞烟紧紧握住被子,仿佛抓住了苦海中唯一的浮木。
因为不爱,所以新婚之夜才不肯碰我……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可是今日,他那般冷漠的转身而去,连半分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若他真的爱着自己,怎么会连一句解释都不听呢?
“不……”珞烟喃喃清泪一行行浸入枕中,她不信,贤妃定是在骗自己,她不信,明日一早,自己一定要想煜问个明白。
屋外秋雨淅淅沥沥起来,屋内烛光清冷摇曳,珞烟蜷缩在锦被里,辗转反侧,泪湿枕巾,清梦难成。
灯台上烛油成积,犹如暗夜凝结的泪水。夤夜天色尚且漆黑,雨水滂沱,殿外景物依稀难辨,珞烟心实在是像被扔进了钉桶里一样难受,越想越难过,索性穿起了衣裳,连发髻也没来得及绾,匆匆朝寝殿外而去。
正值深夜,除了值夜的侍卫与宫娥,凤寰宫的其余宫人们还酣睡梦中,珞烟推门而出,一股冷风迎面袭来,冷不丁一个寒颤。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门外翠柳不知几时来接了依依的班,见珞烟衣冠整齐的出来,微微有些诧异。
“你身子可好些了?”珞烟双眼通红,秋风拂过,细雨被吹落在了珞烟的脸颊上。
翠柳双眉微蹙,揪心的问道:“奴婢没事了,娘娘,您的眼睛?”翠柳心疼珞烟,她对皇上的心意,她是唯一一个最最清楚的人,昨日见贤妃对珞烟说出了那番话,知道珞烟心中定是难过不已,又加上正巧碰上了前来的皇上,被皇上听见了她说的气话,又被他给误会了。
珞烟撇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说罢,珞烟便朝殿下匆匆而去,天还在下着寒凉的秋雨,珞烟却来不及拿伞便冲进了雨中。一瞬间雨水渗进了她的发丝中,顺着脸庞滑下,沁进了衣裳中,冰冷一丝一丝刺进了骨髓之中。
“娘娘!”翠柳见珞烟着急的朝殿外冲去,猜到她定是要去找皇上解释清楚白日的事情,也来不及去储备房中寻伞,连忙跑了下去跟上珞烟。
“娘娘,您慢着些,路滑。”翠柳一边提醒着,一边紧跟在珞烟身后。
珞烟提着裙摆,眼睛被雨水冲刷得扑朔眨着,咬着唇朝龙銮宫径直跑去。她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她不信贤妃说的每一句话,这一半夜她的心都像随时会窒息一般,她必须去找他,他是她呼吸的源泉。
凤寰宫离龙銮宫只有几步之遥,龙銮宫守门侍卫见有人匆匆跑来,解释大惊,连忙大喊护驾,一时间龙銮宫值夜的百余名侍卫全部冲了出来,将珞烟团团围住。
“大胆奴才,没有见是皇后娘娘吗?!”翠柳连忙上前叱喝,仍大雨从头到脚的冲刷着。
侍卫们在夜雨中费力的看清楚了眼前的人,连忙一齐跪下。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这大半夜的还下着大雨,见两抹黑影跑来,谁会知道的皇后娘娘啊!侍卫们暗暗腹诽,却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珞烟咬着唇从侍卫中间大步进了龙銮宫朝穆煜钦的寝殿而去,夜色太黑,看不清脸上是何种表情。
第69章 (六十九)夜色撩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