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有一天,贴出了一条新标语:“闲时吃稀、忙时吃干,平时半稀半干,饿时薯叶填补上”。
村里的一个懒汉不识字,问徐逸锦,徐逸锦念给他听以后,他纳闷了半天,说:“这天底下最好吃的就属油炒粉干素面了,领导人不是天天吃油炒粉干素面吗?他在北京咋知道番薯叶呢?”
食堂的粥越来越稀,稀到什么程度呢?按照长人伯的话来说,那就如果能在那锅粥桶里潜水下去,肯定也摸不上几粒米。
但是,霞枫村的农业生产却越抓越紧。除了裹脚的老太婆不能下地外,其他的男女老少日日夜夜都在田里做农活,包括关主任在内。可是,风也调雨也顺,生产也搞得轰轰烈烈,可到了秋收,这收成着实让人着急。
那一日,生产队正在报今年秋收的产量,忽然有人来报,供销社好多磅的各色洋毛绒被偷了!
霞枫村的供销社就修在大祠堂里,商品都由区里的供社计划分配下来,是村里小媳妇和碎细儿(男孩)、碎囡儿(女孩)最爱去的地方,那里有花洋布、花被单、洋绒线,还有搪瓷脸盆、热水瓶等等紧俏的生活用品,当然,还有让碎细儿、碎囡儿嘴馋的裹着花花绿绿糖纸的糖果。
在供销社值班的社员喘着气报告:昨晚柜台上有响动,他打开手电筒,大喊了几声,发现没有动静了,他以为是老鼠跳动,就回到铺在柜台桌上临时搭的床铺上睡着了。但今天一早清点货物的时候,发现丢了好多磅各色的洋毛绒。
正在食堂埋头喝那稀得可以当镜子照的稀粥的社员们一听,那“呼噜呼噜”的喝粥声齐刷刷地停了下来,大家立刻猜测谁是那个胆大的毛贼。有人说,应该是男人,女人不敢半夜去供销社偷毛绒。但是,有人却说:男人去供销社偷东西,不只是偷几磅洋毛绒,会有力气偷更多值钱的东西。
霞枫公社社员们一个个福尔摩斯附身,正在苦苦侦探揭秘,这时候,在一边一直没有发声的关家老大关中翰忽然说:“咱霞枫谁家对这锁有研究的?哪些个女子对现代的毛衣针织最巧手的?”
众人一听,手中端的海碗都放了下来,一致将目光投向了金姨娘!
霞枫老少都知道,金姨娘的外婆家是以制锁发家的,那时候的铜锁叫“绍锁”,楠枫江也把这些铜制的“横开锁”叫“枕头锁”。“绍锁”以两为单位,最小的叫“二两锁”,以偶数递增,最大的约7寸,叫“十二两绍”。金姨娘的姆妈嫁到金家,据说娘家就陪嫁了很多制作精良的铜“绍锁”,而金姨娘姆妈自然带来了开锁的绝活,谁家的门户箱柜丢了钥匙,找金姨娘的姆妈,必定手到锁开。好在楠枫自古民风淳厚,世代夜不闭户,鲜有偷盗,金姨娘姆妈的娘家锁生意并不红火。而手巧的基因被金姨娘姆妈转移到刺绣和针织上。跟着姆妈,金姨娘从小拿针线的手也特别巧,做媛子(姑娘)未出阁时绣花,嫁到徐玄廊大老爷家,是霞枫村第一个能用洋毛绒织毛衣的女子,那手织的鲜亮的毛衣穿在旗袍外面,惹得多少小媳妇媛子儿争着来围观。
关中翰这么一句,所有的人放下手中的盛稀粥汤的海碗,张连海一声令下:“果然是地主婆贼心不死,绑起来送公安!”
金姨娘的双手即刻被几个民兵扭到背后,身边的饭碗乒乓一声,摔在地上砸得粉碎,木念初吓得哇哇大哭。徐逸锦搂着几个孩子,大步跨到姨娘前面,急急对张连福说:“你们没有调查,不能冤枉人!”
但是,不由分说,地主婆金莹莹已经被五花大绑。徐逸锦将无助的目光投向了关中翰,关中翰却将脸别了开来。
那一刻,除了小念初的哽咽声,气氛很凝重。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这事得调查侦破,等有结果再做定论!”
第52章 “食堂办得好,生产干劲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