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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姥姥是南方人,小的时候常吃她做的湘菜。
      人都是那样,小时候尝过或是喜欢的东西,都会被刻进记忆里。不像现在,成年之后嘴上说的喜欢,也不过就只是说说而已。
      像柳絮,如浮萍,没有根。眨眼之间都不知道飘往何处了。
      既然是我请客,当然点菜权让给杭轶。
      意外的是,我们的口味出奇的一致。
      他点的,都是我爱的。
      “心情不好?”
      席间,杭轶抬头看着我:“是因为坐在你面前的人是我?”
      我:“……”
      杭轶:“我不请自来,的确唐突。”
      “并没有。”我摇头,往餐盘里添了一快鱼肉:“你电话来的刚刚好。”
      杭轶眉尾微微挑了一下:“是吗?”
      他直接用眼神告诉我,并不这么觉得。
      “我今天心情的确不怎样。”我说:“但真的跟你没关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杭轶解释我被辞退的事情,反正……就信口说了。
      大约这家的菜太好吃了,食欲被调动起来后,整个人的心情就变得愉悦而放松。
      而且,我也发现自己对杭轶的戒备心好好越来越小。
      杭轶跟我一样,是那种话少且沉闷的人,听了话之后并没有发表什么感慨,只是默默的听着,然后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送着饭菜。
      我喜欢这样。
      朋友之间的小聚,倾听是关键,多出来的那一些对我而言,是负担。
      我刚刚好像说到了“朋友”,现在我已经自动把杭轶的归为朋友了?
      这感觉有点怪异。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的一些事情,我对朋友定义越来越恍惚。
      以前小的时候,遇到陌生的小伙伴,三言两语间从彼此身上找到志趣相投的点,又或者不过是在游乐场追逐嬉戏了一通。之后,就会跑到大人面前,开心的告诉他们,我今天又交了一个好朋友。
      大人都会习惯微笑的问一句,那你的新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你甚至都不知道,或者并不记得。
      小时候交朋友,就是这么简单纯粹。
      成年人的世界,“朋友”两个字明里暗里多少都会被挂上了一些七七八八得筹码。
      再也不会因为一面之缘,或者是饭局上的一个碰杯而轻易妄称朋友。
      我性子又绵又闷,并不讨喜。
      如果不是这张脸额外给自己加了些分数,我这样的性格跟孤僻没有什么差别。
      我朋友本来就不多,经过章小菱的“算计”之后,我对“朋友”的定义就更加模糊了。
      所以,忽然把杭轶跟朋友联系都一起的时候,我心里就莫名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小龙虾上来的时候,杭轶示意服务生放到自己面前。
      我正喝粥,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心说,你再喜欢也不用这样吧?又没人跟你抢。好歹是个男人,也忒那什么了。
      到我很快就意识到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杭轶戴上了手套,开启了剥虾模式。
      动作干净利落,让人眼前一亮。
      第一只虾去壳成功,他把肥美的虾尾放到了我的餐盘里:“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连忙说:“剥虾我自己来就可以……”
      杭轶:“你的指甲不方便。”
      我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指甲,是了,上周的时候陪薛黛去做了美甲,现在指甲的确有点点长。
      我跟大多数女人一样,特别容易在一些小细节的东西上沦陷。
      杭轶刚刚的那句话,多少触及到了我心底*的地方。
      很快,满满的一碗鲜香味美,色泽漂亮的虾肉就被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看虾肉,看看他,四目相对,心里好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杭轶:“吃吧,不够我再剥。”
      我挑眉,嘀咕:“你是把我当猪喂吗?”
      杭轶没说话,只是笑吟吟的盯着我。
      他笑跟不笑完全是两个人。
      不笑的时候,面容冷峻沉郁,周身都像是罩在了霜雪里。
      但他一笑的时候,暖的呀……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丝丝缕缕的就会钻进人的心坎儿里。
      仔细想来,这是我们第二次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进餐。
      *的时候,我着了井赫的道儿,被当成一盘菜端到了杭轶面前,而杭轶来者不拒,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漠北的孤狼。
      恨不得直接用森寒的眼神活剐了我。
      当时,我第一感觉杭轶就是那种道上混的bt,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
      女人在他眼里就是玩物,近了他的身,这辈子就废了。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第二次坐在一张饭桌前的时候,那个我眼中“混世魔王”竟然带着北欧贵族绅士的般风度,在细致认真的帮我剥小龙虾……
      这画风转的,打死我都想不到。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杭轶摘掉了一次性手套,看向我。
      我正嘬着虾尾,小龙虾这种东西太上头了,它足以吸引我全部心神。
      我心不在焉的问:“打算?特指什么?”
      “工作,事业!”杭轶双手抱臂,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我:“当然,你要跟我谈个人感情,我也乐意洗耳恭听。”
      “咳咳……”被他一盯,我差点呛到。
      杭轶见状,将果汁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喝了口果汁压压惊,随手擦了下嘴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先跟田棋师姐学学经验,将来自己做个工作室也不错。搞好了,说不定还可以出自己的品牌。”
      杭轶点了点头,但没有吭声。
      他若有所思,眼神里满是内容。
      我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杭轶双手交叠,看着我:“所以……你没有想过再回舞台?”
      我闻言,心里蓦的一酸,摇头:“不想!”
      杭轶:“不可能。这是你的梦想……”
      我笑笑,拿汤匙慢条斯理的搅着碗里的时蔬汤:“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杭轶避而不答,转移话题:“我可以帮……”
      我摇头:“你帮不了我。”
      杭轶:“我可以!”
      他语气霸道而坚决。
      我扯扯唇角,然后抬腿搭在了身旁的座椅上。
      我敲了敲小腿腓骨处:“两块钢板。现在走路还微微有点坡脚。医生说,这种情况可能会伴随我后半辈子,跳舞……”
      我笑笑,然后收回了腿:“所以,你帮不了我。”
      杭轶不再说话。
      但是眼神比我的还有惆怅失落……
      ……
      吃过饭,时间还早。
      杭轶说带我去附近走走。
      今儿发生了很多事,心情不妙,我不想把情绪带回家惹苏闻跟薛黛担心,压压马路倒也是一种释放。
      只不过,这家湘菜馆主打私房菜,做的很有格调,选址不在闹市,而是在城郊。
      旁边不远就是森林公园,道路修葺的特别有意境。
      晚上下班之后,不少父母带着孩子会来散步,路上的人三五成群说说笑笑,气氛非常温馨,和谐。
      我们俩话本来就话少,但说也没有刻*谁,只是信步而行。
      这种感觉,很舒服很放松,比硬着头皮尬聊不知道好多少倍。
      我走在前面,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
      眼前景色静谧而治愈,但我的心一直静不下来。
      脑海里总是不受控制般交替着闪现元映月和顾沈沅的脸。
      想到元映月的威胁以及顾沈沅跟我你说的那句“一切很快都会结束”,我心里莫名的咯噔一声,开始惴惴不安。
      杭轶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怎么了?”
      我:“腿有点累,找个地儿坐一会儿。”
      杭轶大约是觉得自己散步的提议实属思虑不周,走上前来搀住了我的手臂。
      “也没有那么夸张。”我还不习惯跟他太亲昵:“就是懒散惯了。”
      杭轶并没有放开我的手臂,而是指了一下不远处:“前面就有长椅,可以坐一会儿。”
      两人坐定,说都没有说话。
      我盯着自己的脚尖,杭轶在把玩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
      那是苏闻的扳指。
      我忽然觉得,现在就是一个搞清楚他跟杭轶之间恩怨的好时机。
      我抿了抿唇,琢磨着第一句话怎么开口比较能从杭轶嘴里套出有用信息来。
      我酝酿了半晌正要询问的功夫,杭轶却抢先开了口。
      他扭头看想我:“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约你吃饭吗?”
      我摇头,心想,不是你自己说的顺路吗?
      杭轶:“今天是我的生日。”
      “啊?”我贴在椅背上的腰杆立马挺了起来:“你……你生日?今天?”
      杭轶淡淡的笑笑:“确切的说,是爷爷收养我的日子。我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后来爷爷就把这一天记做我的生日。”
      他摊手:“毕竟,遇到他的确是我重生日……”
      “诶!”我盯着杭轶,声音提高了分贝:“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
      “生日呀,这么特殊的日子。你早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准备礼物……”
      “当然,可能准备礼物什么的来不及。但好歹祝福的话,我还是会说一些的……”
      想到今天是杭轶的生日,我全程心事重重,连个轻松的小脸都没有。
      他还全程剥虾给我,而我连一碗汤都没帮他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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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228 被嫌弃的一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