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同班同学赵小萍今夜喝农药死了。”
牛缺草大惊,着急地问:“她为什么啊?”
原来,赵小萍回乡后,守身如玉,安心劳动,不久前,她找到赵庄大队党支书臧淑谷提到推荐上大学的事儿,臧淑谷表示,只要听他的话,保证大队、公社都能推荐上,并且到县里帮她找人。
赵小萍干农活吃尽千般苦,感到前途迷茫,一心想往跳出“农门”、进入“城门”,找个拿工资而不是苦工分的丈夫。
听到臧淑谷如此说话,赵小萍眼前一亮,说:“听你的话,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结果以身相许,过了大队推荐这一关。
一听说公社这一关没有过,昨天夜里,赵小萍在大队部找到臧淑谷,趁他不注意,拿起砖头砸在他头上,使他当场毙命,然后写下“臧淑谷要了我的身子,没有保证公社推荐我上大学,我又怀孕了,无颜活下去了”的绝笔字条,喝农药自尽。
今天早上,哥哥看了她的绝笔字条,把她尸体放在臧淑谷家。
后来,发现臧淑谷也死了,家人抱怨公社党委没有因为没推荐赵小萍而出此大祸,直接把臧淑谷的尸体抬到公社大院闹事……
牛缺草陷入了沉思,张大举也静静地看着牛缺草的《杂感》出神。
不一会儿,张大举激动地说:“有了。”说完,拿起纸笔写了起来。
牛缺草见他写的是——
阅学友缺草《杂感》有感
不遂青云望,愁看道路崎。
积愤书杂感,强笑寄哀思。
时世难预料,人生无定期。
莫道穷途近,尚有登天梯。
牛缺草读出了张大举的意思是到公社、县里去和他一起去告状、张贴大字报,做兼职“暴露文人”。
劝牛缺草告状的,有父母姐妹,有武碧兰,还有徐占钱、徐高树同父异母兄弟俩。
他俩先后来看望,都有威胁的意思。
徐占钱说得很露骨:“你现在不和吴小联争个高下,明年你就没有权利和徐高树竞争了!”
徐高树说得较温和:“看在好朋友的份上,我劝你去大队闹,去公社闹,去县里闹,还能到明年你再闹啊?”
1977年1月3日,也即牛缺草卧床后的第四天。
天晴了,大地一片雪白。
牛缺草已经可以站在家门口东西路上散散步了。
路心的泥土和雪搅拌在一起,变成一种“雪泥”。
晌午,“雪泥”开始融化了,但是走上面,“骨感”明显,因为还有未完全融化的“骨头”。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在“雪泥”两侧的雪上走着,雪地上留下了不规则的来来去去的脚印、自行车的印痕。
晚饭后,在那“雪泥”中间,又被人们踩出一条软绵绵的羊肠小道,夕阳火红地照着大地,照着好像中学学生排队走来走去的男女老少。
唯一例外的,牛缺草看到东边村口有人推着自行车像晌午那样走在路南侧的雪地上。
走近了,牛缺草才看清那人车上推着一袋面粉,车后一人提着东西,一边走一边在交谈着什么……
第293章 积愤书杂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