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可惜那个孩子。”
只是羊太后的话尚未传出去，内侍便来报景王求见。
羊太后额头一突，却也知景王正经丧子之痛，他这时求见，自己不想见也得见，否则传到朝臣耳中，恐怕要生出些不好听的。
“让他去思政殿候着吧，”羊太后抬手挥退了解乏的宫婢，由着人扶着站了起来，“来人，梳洗更衣吧。”
念及萧孟行新丧，羊太后穿了一身素净些的衣裳，发髻上也未佩戴打眼的首饰。
羊太后到时，景王正跪在殿中。看到羊太后的打扮，景王似有惊愕之意，随后深深一拜，“犬子何德何能，劳太后如此惦念。”
“你快些起身吧。”
羊太后给一旁的内侍使了个眼神，那内侍忙机灵地去扶起了景王。
“没眼力见的，还不给景王赐坐。”
羊太后坐下后，见景王还站着，眉头一皱，呵斥了一旁的宫婢一声。
景王对着羊太后一拜，也未推辞。
“方才我已传了话，追赠二郎为舒国公，以郡王之礼下葬，以全他身后哀荣。”
听完羊太后的话，景王又离座谢恩。
“不瞒阿嫂，臣此次前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何事？你只管说便是。”
“常言道落叶归根，故而，臣想送二郎回荆州发丧安葬。”
这是人之常情，羊太后没想要拦：“这本就是应该的，何至于用上求字？不知打算哪日回去？”
一应说辞景王早已想好，羊太后这般问，他便回了句“明日”。
“也好，早些回荆州，二郎也早些入土为安。”
景王又拜，“谢阿嫂体恤。”
说完，景王又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羊太后见此，不好视而不见，遂问道：“可还有事？”
景王叹气，吞吞吐吐道：“阿嫂，二郎，二郎是四郎一母同胞的兄长，此次要送二郎回荆州下葬，不知阿嫂可否开恩，容，容臣带四郎同去？”
一母同胞的兄长逝世，萧孟?随行回荆州本是常理，可景王却不得不先行请示羊太后，求她恩准。
羊太后懂了，景王真正要求的事，其实是这件。
她盯着景王看了半晌，一刻也没放过景王脸上的神色，见他除了伤怀之色外，并未露出其他神色，才道：“此行来回少说要一个月，四郎是陛下伴读，不宜远行。”
“阿嫂，四郎一直为二郎的事伤怀，若是连亲自送兄长下葬都不能，恐成一生之憾。阿嫂放心，臣保证一月之后将四郎送来建康，若差了一日，任由阿嫂处置。”
说罢，景王又跪了下去，伏地不起。
羊太后未语，最后叹了口气，命人扶起景王。
“起来吧。罢了，总归是人之常情，我此番若拦了，来日你和四郎免不了要责怪于我。我本是为了陛下考量，反倒伤了一家子的情分。你所请，我准了，明日四郎便一同回荆州吧。”
景王通红着眼，连着咳嗽了几声，拜谢道：“多谢阿嫂体恤。”
得了羊太后的允准，景王自回府准备回荆州的一应事宜。
萧孟?说是萧禹安伴读，实则为质子，景王要带他一同回荆州一事瞒不了人，很快就传到了羊致耳中。
羊致知道这是羊太后的意思，在家中大骂羊太后没脑子，随即漏夜往宫中求见羊太后。
“阿兄星夜前来，是有何要事？”
两人是亲兄妹，也未顾忌什么。
羊致不满地看了羊太后一眼，忍耐了片刻才缓了语气，与她道：“阿妹，我知你有慈悲心肠，可你，可你万万不该同意景王带萧孟?回荆州啊。”
羊太后有些不耐烦，“阿兄的顾虑我知道，可景王所请也是人之常情，若我不同意，宗室会怎么看我？朝野又会如何议论？”
羊致无奈，他这个阿妹，就是太过看重名声，到底是妇人之见，名声算个什么东西？
“萧孟?一离开，就彻底没有了掣肘景王之人，万一……”
“阿兄是觉得景王会以死一个儿子的代价来谋反吗？”
羊太后打断羊致。
当初羊致想要萧孟?和梁王萧?幼子在京中为质，她就不同意，是羊致执意如此。
后来宗室果然颇有非议。
若此番她再拒绝景王，那恐怕明日众宗亲就要涌入这建章宫了！
“这，”羊致看了羊太后一眼，知道她已动了怒气，只好先退一步，“是臣失言了。”
他既已服了软，羊太后也消了气，缓和了语气道：“我知道阿兄都是为了我和陛下，可宗室到底是宗室，防可以，也不可太过。”
“阿妹所言甚是，是阿兄考虑不周。”
羊太后一噎，哪能不知道羊致还在气她。
“阿兄顾虑得也不无道理，毕竟陛下年幼，这些宗室未必安分。可我已应了景王，不好再改。”
“是，一切但凭阿妹的意思行事。”
羊致躬身与羊太后一拜，再无二话。
第二十一章 羊氏兄妹的分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