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乃道域行走,俗名周弥,此回便是你祷告世间不平之事吗?”
“我……”
老汉吓的支支吾吾,倒是妇人听到声音,大胆探出头来,这一下看,当即抱子出来叩拜,可惜她所求之人,都无可挽留,整个村子,也仅是被翻找出了逝者,而无有生者。
“我能感觉出来,这个世界的天道逐渐崩塌,人间秩序失常,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偌大的公墓,周弥的问题无人能答,妇人和老汉穿着白衣吊唁,现在村子只有他们几人,周弥施法找出所有逝者,把他们安置一处,又施法聚来所有粮食。
他在村子外画下禁制,又留了一个水缸,里面的水源源不断,如此,他们数日之内的生活保障无虑。此番周弥言明,他来此并不是为了某家某人,不为个人而来,而是为了所有人。
“世间苦难,妖魔横行,都是世人无有德行,正气不存,此消彼长的结果,你手中的泥塑乃我道域之人所留,信道者皆有道域庇佑,可惜世人之中没有信徒,妖魔铲除不尽,将来,我是否再来,全看他们了!”
说完,周弥看了一眼孩子,他所救的,正是这些希望,老汉与妇人虽然愚笨,也对周围惶恐,可再不敢半分阻拦,也仅是期望仙人救世能够成功,随后,周弥化作虹光,由此一路向北飞去,他最先要做的,就是找到问题所在。
繁荣的京师,大街人头攒动,一位说书人正依托茶棚,开口谋生。
“却道那仙人离开后,我再也没遇见过,便是故事,也是母亲所讲,可我一路北行,所见所闻,居然又补出了后续!
仙人乃是为了庇佑我等,四处绞杀妖邪,百年里,大小搏战,无一败绩,才有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可他也有失败的一天。”
“胡说,仙人不可能失败!”
听众怒拍茶桌,他也不是孩童,不过自小到大,故事听了一遍又一遍,说书的老头李代桃僵,话里有话,这才忍不住。
原来这个故事,涉及皇家,传言仙人修炼成仙之前,有过子嗣,正是皇族,他们家的老祖宗成了仙,在妖魔横行的世界开辟了国土,也是人类不多得以栖息的乐土。
自然,交由他的子孙统治,一代代传下来,如今,一言难尽。
说书老者性格急躁,也拍起茶桌,怒斥反驳。
“如何不可能,传言,仙人担系着万民福祉,早就接过了国运,加持着正气,才无往不利,可世人在安逸后,贪吃享乐。所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说着这些话,你要是暗讽国师,我们不过左耳进右耳出,可你扯到了先贤,就别怪了!”
群情激奋后,他们叫来士卒,准备处置此事,不料这些士卒持枪砸下,居然直接动手,准备处理说书人。
老头后倒,坐在了木凳上,眼前茶桌被劈成两段,他躲过一次已经非常吃力,眼看逃不过去,在这个时候,一粒飞石击碎了枪头,众多士卒被震翻在地,四周看客一哄而散。
场面混乱不堪,不知谁在高喊。
“妖怪,妖怪,啊!”
这可当场炸了锅,众人争相踩踏,只为尽早离开,原先蛮横的士卒们也无人敢上前半步,也许再过片刻,他们也会坚持不住,选择逃跑。
城门传来声声妙语,那些身着华贵衣服的女子两人并行,前后连贯,直到十几对后,方有红色大轿显现,青纱华盖,好大的阵仗。
队伍停了下来,整个街道因为行人奔逃而拥堵,更有不长眼的,居然冲撞了过来。
“放肆!”
这些女子抓出一把花篮里花蕊稻穗,齐刷刷洒去,溅得行人冒出烟火,个个疼痛难忍,此法倒是不错,挨了教训,大街顿时一空。
再说士卒们,看见听见,居然跑了过去,跪在地上,一五一十诉说,真把说书的老头,当做了妖魔,话里话外,称八抬大轿里那位护法,出手降妖。
“哈哈哈,就是你们这些妖魔,愚弄世人,祸乱朝纲。”
老头不躲不避,追了过来,指着他们一通骂,轿中传出话来,青纱缓缓掀开。
“我当是谁,孙老头,圣上流放了你,你不是朝廷大员,是谁指使的你,说出来让我邀功,”
出来那人戴着白色斗篷,难辨面貌,声音更是半阴半阳,莫名凄厉。他说完,老头吐了口唾沫,再次指责。
“是你,早听闻国师座下有一护法,剥皮吃肉,贪食囚犯,我还不当真,你们果然是妖魔。”
“世间的话语,在朝廷和国师,不在你,你说我是,我说你是,旁人看来,信我不信你。”
护法几句话,咄咄逼人,破了老头心理防线,后者蹲下掩面而泣,护法侧耳倾听,嘴角咧开,笑的招摇开怀,他是真的开心,不过乐子一晃而过,正当他伸出手,对着老头脖颈,又有一只大手从旁伸开,牢牢握紧了他。
侧过脸,护法见到一金光闪闪的道人,气势锋利难挡,更有金火属性的法术,刺伤灼烧着他,护法要逃,周弥死捏不放,又拽了一把,将敌人拉近身前。
那护法再回头,居然转动脖子,后脑勺赫然藏着虫头,欲喷出什么毒液,不料周弥松开了手,又大掌盖住了虫脸,五指抠进,将它拔了出来。
一招破法,眼瞧着四周那帮子仪仗队,皆作黄纸随风而散落,周弥抖动着手,虫子觉得天塌地陷,神魂颠倒,不过一瞬,被丢去了地上,粉身碎骨。
老头绕开地上的凹坑,那坑中脓液臭不可闻,周弥大袖一挥,接来了老头,并行走在了大街上。
“老者,难得你尚还算清醒。”
“唉,我也是苦苦不得解脱,上仙,我孙老汉仅一事相问,那位庇佑我朝的先贤可真的仙陨了?”
“你不是知道了嘛!”
又是大袖一挥,老汉身影渐渐淡去。这条大街仅他一人独行,路的尽头,那是皇宫,一切繁华美景,都在周弥眼前,自他走后,复得残砖碎瓦的现实。
大踏流星,周弥直走到了议事的廊庙,满朝文武,饮酒作乐,美食美人,歌舞升平,至高位的皇上,正与下方群臣勾肩搭背,龙椅左下方,坐着一个番袍僧。
廊庙也是宗庙,只是供奉的地方积满老灰,蛛网盖住牌位,连顶上的那位,也黯淡无光。就在皇上准备开口,许诺什么好处的老套路时,周弥引来大风,一切往事随风。
空荡的场地顿时阴暗,仅剩一个座位,国师,也就是番袍僧缓缓站起,跑向了右侧,随着周弥视角跟进,待他转过身来,场景又有了变化。
那是古怪幽暗的庙宇,正前方耸立着双塔,大放光明,不过周弥眼里,只是用头颅修筑的京上观,没人有好面孔,在众人齐声厉叫间,番袍僧由双塔中间的半空突现。
他往左一看,左方的人脸都变作了他的面庞,他往右一看,右方的人脸也是一个模样。
“哈哈哈,我既众生!”
“旁门小术,不值一提。”
周弥用轻蔑回应番袍僧的猖笑,他方才看了,此人不过替身,修炼了多年,这里每一个头都介于虚实之间,难以磨灭,若一击不中,留下残根,便能恢复如初。
此刻,周弥法袍张鼓,气劲外泄,左右开合,双掌对着双塔,稳稳摄住邪物,待他双掌慢慢向内靠近,一轮太极生成。
再看那双塔,被合并成了一座,似乎没了刚才诡异的缥缈感,番袍僧大呼不妙,转身遁入塔中,不等他再有何动作,周弥却已经是好了。
由他掌心生出的太极一经打出,直撞人头塔,阴阳黑白,二色泾渭分明,罩住塔后便又分开,上阳下阴,各自旋转,不停消磨邪物。
原来太极,就是两口宝剑,又叫太极两仪剑法,由此神通演化而出,由它们施展,威能更甚,且看阴阳相生相灭,好像磨盘,旦夕之间,这座人头塔荡然无存。
京州,史书记载此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又端的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终究还是,化作了尘埃。
天外,周弥南下赶路,见闻梦幻泡影破灭,一朝盛世,人间的灯火辉煌逐渐熄灭,以他的遁术尚不及此,不由停下一刻,微微叹息,随后收拾完心情,去了南方。
第五十二章 一个梦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