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正拽扯着,龙承烈眼睛的余光看到蹦豆子蹿跳着跑过来。
“小爵爷,来了……”
“什么来了……”
“斡人使者,斡人使者来了……风爷让我喊了你,顺便叫上达里忽做通译……”
蹦豆子年纪小,小时候又没吃过几顿饱饭,个头生的直如十一二岁的孩童。
龙承烈虽然也是没成丁的,但是对着蹦豆子,却总在人前人后扮着大人,平素里,都是把当他是个孩子对待。
因为不许他上阵拼杀,平日里蹦豆子都是只顶了一顶皮盔,又有些大,此际已经不知道丢到了哪里,还背了龙承烈的那五架铁臂弩,益发的有些疲累。
一张小脏脸跑的通红,额头间隐隐都有些湿润的水迹。
只是嘴角还残留着一抹油痕。
“盔呢……”
摘下自家脑顶的布巾,替蹦豆子抹了抹,问道。
“捞肉吃的时候热了,就摘了,风爷让我喊你下去,一着急就忘记带了……”
小脸上挤出了一堆傻笑,很明显,一顿十足的肉饱让他生出莫大的满足。
顺手将布巾包到了蹦豆子的头上,整理了。
“一天天的,就知道傻吃,上次吃猪肉时候的教训忘记了吗……”
牙州战后,龙承烈把赏银换了头猪,想与右锋兵士们打了牙祭,蹦豆子从火头军们升起灶火开始,就一直围住了打转,肉刚刚变了颜色,就开始偷吃,后来在与其他军伍的将卒拼抢时,被挤到了,一腔子没嚼碎的肉块全喷出来了。
便就成了右锋的笑话。
嘴中嗔骂着,觉得将蹦豆子的脑袋打理得服帖,方才扳着肩膀,扭转了身子,在小屁股上轻踹了一脚,
“去叫上达里忽,尽速赶去……告诉风叔,我随后就到,铁臂弩给我,小心给摔了,大耳刮子抽你……”
“这是锋将的嫡亲兄弟么,这么小的年纪就舍得拖到战场上……”
沙木合很自觉的取过了裹着铁臂弩的背囊,背上了以后,落后了一个身子,主动做了跟班,一口言语中颇是替龙承烈遗憾。
“不是嫡亲弟弟,我是独养儿子,他是锋中的兵卒,叫窦子,平素里就当做了弟弟那般看待……”
龙承烈随意的解说着,身后的脚步却是停下了。
“怎的……”
龙承烈停了脚步,看向了沙木合。
沙木合却没有看着他,一双眼睛,望向随着达里忽跑远的蹦豆子,眼中,满满艳羡颜色,隐约的还有是自己屁股未能挨上一脚的恨恼,
便是后面跟着的莫续里两个,在问了沙木合之后,原本遗憾的面上,也现出了羡慕之色。
“大赵军中兵将间都是如此亲近么……”
几个人叽里咕噜吐出一串斡图达鲁语言,之后,就由沙木合开口问道。
厮杀时候没有见到,但是此后埋葬战死兵士的葬礼却是亲眼看到的,一个个脸上都是真实的悲伤,还有那忧伤调子的曲子,唱得人心头生疼,都是做不得伪的。
还有人伤心得砍了人头,那番举动,虽然是在斩杀半个时辰前还是同一队兵马中的人物,但是却暴露了那些人的真情实意。
还有这个小兵,敢在官长吃饭之前偷吃,连嘴上的痕迹都不抹去,若是在斡图达鲁军中,一颗脑袋早就掉到了地上,哪里还有官长亲手给包裹头发,怕受了风寒的机会。
“……”
有些恨恼同僚及上官的做派,也为右锋的亲近有些自得,但是对着沙木合转述的莫续里等的询问,龙承烈却不好回答了。
“那我等投了赵军以后,是转入其他军中,还是留在右锋……”
好在沙木合等并未深究,一门心思都是自身以后落入哪家军马这个关键所在,
与莫续里两个嘀咕了几句后,急急地问道。
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询了他们的意见,
“通常来说,各个兵马收录的军卒,是可以留在自家的行伍中的,所以你们可以留在右锋的,我也是期望如此,毕竟你们都是异族,散到各个军中,难免不受欺负……”
“自然,若是不喜欢,也可以调往其他的兵马,你们的意见呢……”
“哪里也不去,就留在右锋,把人当人的队伍,若是能够待下去,那自然是求不得之……”
“求不得之?”
难得的,龙承烈从沙木合的拽文中寻了一句错处,一番糊涂之后,便有些明白了,
“你想说的是求之不得吧……”
“对对对……求……之不得,小人不会说话,还请锋将原谅……”
看得出,沙木合对汉家语言很是下了不少功夫,寻常语句说的都能言辞达意。
“这个好说,若是你们此中也立有功劳,以后即便是当上军将,想来并非什么难事……”
自然不是难事,自家若是把话传递到杜怀意的案头,十个百个的沙木合都能留下。
至于升官,伍长、队正没有品阶这类的官职,自家就说的算,至于晋到锋佐协将一般的位置,也能左右了。
沙木合将龙承烈的一段话翻译过后,听说日后还有升官的好处,原本还为如何在大赵立足苦恼的莫续里两个,立时变得如沙木合一般,满是狂喜的面色。
特别是莫续里,不但是将胸脯拍的乒乓作响,貌似又有了弯腰亲吻龙承烈鞋子的欲望。
那副激昂模样,若是此刻龙承烈发了号令,让他三人攻打百木寨,他们也必然连眼也不眨,立时会提刀冲杀过去。
“你们跟我说说赤巴拜吧,他是如何带的兵,看得出他的兵对他很有情义啊……”
第二十六章 情义之重(评论一下呗,要…[2/2页]